“睡我房间”四个字, 被他说得格外轻飘飘。
明栀驻足,手搭着雕花木扶手,若有所思地愣在原地。邵希臣比她高两个台阶, 发觉身后高跟鞋蹬蹬蹬的声音消失,回头望, 眼神不解。
“这不太好吧。”她瞳孔倒映着流光溢彩的灯, 亮晶晶如夜里飘雪, “我睡您房间, 那您睡哪儿?”
考虑到他父母在楼下,她特地压低嗓音,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等回答。
良久, 就在她考虑是否要重复一遍。
“当然睡我房间。”邵希臣明显感觉自己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口吻带有几分无奈。
实在不理解她的脑回路。
“那意思就是……”明栀担心尖叫出声, 捂住嘴巴, 耳坠垂下来的红色碎宝石左右摇摆,“我们睡一间房??”
邵希臣挑眉, 点头作回答,而后转身,催促道:“快点。”
“诶。”明栀回过神,他已走出几步, 无奈提起裙摆,快步追上。
鞋跟实在太高。她又走得急, 险些崴脚,幸好紧紧抓住扶手,顾不得疼痛, 她询问:“邵总, 睡一间房是不是不太好?您家里肯定有很多空房。”
单单是一楼, 就有十几个房间。
更何况这是一栋六层小别墅,明栀刚在客厅发现客厅左侧甚至还有台电梯。
“你刚刚说得那么深情,睡一间更有说服力。”邵希臣手插在裤兜里,不紧不慢地说道。
明栀有几分为难:“话是这么说。可我们刚‘在一起’半个月,即便是对于成年人,进度也有点快了不是吗?”
她深刻剖析着。
主要是虽然有合同在身,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过夜,着实怪异。
邵希臣忽地站住转过身,明栀毫无防备地撞进他胸口,额头磕到了西装外套的纽扣,她吃痛地揉了揉。
“明栀,你想毁约?”他提醒着两人已签合同的事实。
闻声,她立刻弯眼,说起狗腿话毫不含糊:“我是为您考虑才这么说。既然您不介意,那我自然是配合,能够跟您共处一室,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行了,少贫嘴。”邵希臣瞥她一眼,声音低沉,“跟我来。”
明栀对着他的背影瞥瞥嘴。
谁让他是大老板。
但在门口,她还是确认好几遍。
“邵总我进来了。”
邵希臣只用气音“嗯”了声,她没听到,“我真的进来。”
最后一个了字还未说出口,肩膀上便搭了只手,不轻不重地捏着她肩胛骨,微微用力,耳边传来砰的一声。
门被用力关上。
等她缓过神,人已经在邵希臣卧室里了。
“少说废话。”邵希臣没好气地叮嘱。
“喔。”她干巴巴回应道。
卧室里装修格调与主人如出一辙。以深黑与典雅棕色为基本格调,清冷大气,灯光透着一股冷白。身处其间,便能静心凝气。
只是,忽然置身于完全陌生的男人房间,即便知道邵希臣不屑对她逾矩,心跳还是不受控制地加速,手心满是冷汗。
她只能强迫自己打量四周,从而忽略与邵希臣共处一室的事实。
后者在一旁解开袖口扣子,摘掉腕表,欲要说些什么,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明栀立刻闭上嘴巴,强行忍住笑意实在是一件难事,仍有破碎的笑声从齿间逸出。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淡粉色的床上用品实在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眉头紧紧皱起,警告似地望了眼明栀,一字一句道:“我妈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