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意脑袋嗡嗡响,迷迷糊糊间只感觉被人抱出水面。
虽然脚底软绵绵的,但被拽着胳膊勉强还能站得住,在更衣的地方,他在傅岩风的帮助下擦干身子穿回衣服,刚想走,就听傅岩风问他,“走得动吗?”
江云意马上走不动路了,二话不说伸出胳膊,小声说:“要抱。”
被托着屁股抱起来时,他下意识勾住人脖子,歪着脑袋,脸蛋已经熟练地贴在人肩头。
经过黄马甲和小平头的池子,江云意听见他们在后面喊,“就走啦?”
傅岩风单手抱人,另一手提着装泳裤的袋子,“你们慢慢泡,我弟身体不太舒服,我先带他出去。”
“弟弟身体没事吧?”黄马甲又说,“这么大不要人抱了吧?”
“你还看不出来,咱风哥最疼的就是他弟了。”这是小平头的声音。
空腹泡温泉,又把汤池当成游泳池来耍,能量补给不足很容易出现头晕的情况,此时江云意躺在客房床上,身边围了两三个没去泡汤的女生,本该是空荡荡的床头柜此刻摆满了各种小零食和饮品。
女孩子总是热情善良,一听有人低血糖没东西吃,二话不说开行李箱大方捐赠自己的囤粮。
张欣也在,张欣做人豪爽心思也细腻,冷静拉傅岩风到一旁,了解完前因后果,低声问他是怎么当的哥哥,大早上就让人空腹泡汤泡到差点晕倒,这得亏泡的不是单人池,不然没个人拉一把还了得。
“弟弟低血糖,你这当哥哥的包里什么都不准备?”
女生们放了东西就走了,江云意自己趴在床头喝牛奶啃饼干,啃完饼干又吃qq糖,肚子吃得圆滚滚的,才骨碌滚回床上。
傅岩风搬把椅子坐床头,静静看着他,一直没说话。
江云意打了个饱嗝儿,重新钻回被窝,露出双眼睛看人:“我吃好啦,吃饱啦,现在头不晕了。”
傅岩风伸手摸摸他脑袋,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江云意心里突然打起鼓来,不安地爬起来,跪坐在床头去拉傅岩风的手:“不许不说话,不然我就咬你了啊。”
装模作样抓起人的手就要往嘴里送,见傅岩风没躲又放下了,嘟嘟囔囔说:“给你三秒钟时间,你再不说话我就……我就……”
没想好就开始倒数了,“三,二,一……”
“零点五,零点四,零点三……”
江云意数到零点一时傅岩风终于开口。
“对不起,没照顾好你,以为这里跟旅店一样什么都有卖,不知道提前准备东西,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东西。”
对温泉民宿、度假别墅没有概念,甚至一度荒唐地以为是景点,来了才知道原来会有人在野外租下一套漂亮的空房子,只为了和朋友聚在一起喝酒玩游戏,做一些在宿舍和出租房也能做的事。
说到底是他穷惯糙惯了,脑子里没有多少玩乐的概念。
“不好玩不好玩,这里一点都不好玩!”江云意突然揉起眼睛,“我们回家吧,我想回家了。”
傅岩风挪坐到床沿,江云意扑过来撞进他怀里,说哭就哭:“什么没照顾好我啊,不许你说这样的话了,你要我吃东西了,是我自己没吃,再说我以前也没低血糖过,肯定是今天那些水太烫了,以后再也不来了,不来了不来了。”
傅岩风才说一句没照顾好他的话,江云意已经自己脑补出无数狗血剧情——他让傅岩风太累了,所以傅岩风不想继续照顾他,准备抛弃他。
傅岩风拨开江云意汗湿的刘海,抽几张纸帮他擦汗:“不喜欢这里?我觉得挺好的。”
江云意忽地止住眼泪,挠了挠胳膊,明目张胆改口:“你喜欢呀……那我也喜欢。 ”
傅岩风顺带用纸巾按他眼角,“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能哭?”
“没哭呀。”江云意眼角还挂着泪,偏偏嘴硬,“没哭。”
傅岩风说:“以前没见你这么能哭。”
江云意哼了一声:“上了我这条贼船,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傅岩风按住他后脑勺,低头跟他额头碰额头:“亲一下。”
傅岩风只想碰碰嘴唇,江云意已经自觉微微把嘴巴张开,是要深吻的意思。
两人接吻的时候,房间门被从外头打开了。
江云意太沉浸没注意外界,傅岩风也不着急,快但也完整地接完这个吻,才松开他。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几秒,他们结束后,戴铭的声音响起,“我的好弟弟,你没事吧?”
戴铭宿醉刚醒,就听张欣说江云意差点在汤池里晕倒,又问了一同去的黄马甲和小平头,见两人一脸疑惑,算是明白什么叫大直男。
“没事的,低血糖,吃点东西就好了。”江云意刚刚跟人接完吻,脸颊还红扑扑的,自己偷偷把嘴角口水擦掉,“学长你昨晚没回来呀?”
“没呢,给你俩小情侣腾空间……”说一半戴铭自己龇牙露出个笑,“开玩笑的,我喝多了回不来,随便睡我舍友那间了,这不一醒我就回来洗澡了。”
快十一点了,等戴铭洗完澡,大家分几批一起下山,下午的计划是山脚的农家乐,中午先去吃农家菜。
比起山上的别墅,山脚的农家乐就接地气热闹许多,国庆出游的人多,一整个四合院进进出出全是人。
这边的特色是野外烧烤和柴火鸡,昨晚刚吃了烧烤,于是今天所有人都选了柴火鸡。
大家分两张桌子围坐,两口大锅架在火上烤,土鸡ro、素菜和各种配料往里倒,锅边贴了一圈玉米馍。
江云意爱吃那馍馍,就着鸡ro一气吃了好几个。
饭后人员分流,想打麻将的打麻将,想打台球的打台球,后山一大片李子树,想摘李子的去摘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