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一时无言以对。
杜婕妤赶紧安慰道:“不丑啊。”
林嬷嬷和香草附和:“很可爱的,很可爱的。”
“丑。”壮壮坚持道。
杜婕妤问:“哪里丑?”
“介、介、介、丑丑、介、介……”壮壮说不出来“这儿”二字,就奶乎乎地说“介”,肉肉的小指头,配合地指小肉脸上的红点点,越说越心酸,越指越难过,再一次呜呜呜呜地哭起来了。
“壮哥儿,不要哭,红点点会好哒。”云慕道。
“对对对,会好的,很快就会好的。”杜婕妤道。
壮壮哭声一止,盯着自己的兄兄:“啊。”
兄兄云慕道:“你生病了,知道吗?”
壮壮想了想,小肉手摸摸额头。
这孩子还记得昨日发热时,额头上贴着帕子,云慕接着道:“对,就是发热了,然后你脸上出奶疹子,红红点点的,过几日,你不发热了,疹子就消了,你又变成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可爱啦。”
壮壮闻言眼睛一下亮了:“我、美。”
“对,到时候你就美啦。”云慕问。
壮壮乐起来了,小肉手又开心地捧着小肉脸了。
云慕笑道:“那我们出去叭。”
“嗯。”壮壮重重点头。
“走。”云慕道。
壮壮扭着身子要下来。
杜婕妤便将壮壮放下。
壮壮一把拉住云慕的小胖手道:“兄兄,走!”
云慕便拉着晃晃悠悠的壮壮出了房门。
香草赶紧跟着。
林嬷嬷长松一口气,道:“娘娘,你看,大殿下一回来,二殿下就好了,大殿下真是我们的大救星啊。”
“是啊,我们娘俩都离不开慕哥儿。”到了这一刻,杜婕妤才算彻底放心,慕哥儿又一次救了她和壮壮的命。
她昨日就想感谢慕哥儿,虽然这些话说出来有些见外,但对儿子的情感还是要表达一下的,不然慕哥儿不知道她是多么感谢他,多么喜欢他,多么重视他。
于是她走上前,和慕哥儿说了谢谢。
“母妃不要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呀。”云慕道。
杜婕妤道:“是,我们是一家人。”
“家!”壮壮道。
“你也知道家呀?”杜婕妤转头笑着问。
壮壮小手指着院子道:“家。”
“对,这就是家,壮哥儿真聪明呢。”云慕夸。
壮壮开心的甩胳膊,然后拉着云慕朝外走。
“去哪儿?”云慕问。
“眉眉。”壮壮意思是说去看园园。
杜婕妤赶紧阻止道:“你暂时不能去看园姐儿。”
壮壮这几日发热、出疹子、再次发热,实在太让人揪心了,昨日半夜永宣帝和皇后派人询问情况,今日一早又来询问,得知退热了,他们才放心,也特别交待刚刚退热,不要到处跑,免得受了风寒。
“去。”壮壮想去看看园园,他憋了好几日,实在太想见可爱的园姐儿了,小肉手拽紧云慕的手指,继续向外走。
“你脸上疹子还在,园姐儿会嫌弃你丑哒。”云慕出声。
壮壮闻言步子一顿,面色一凝,小肉手又摸摸脸。
云慕道:“先不去,变好看啦,我们再去看园姐儿喔。”
对,变好看了才能让妹妹看,壮壮立刻答应:“好。”
还是慕哥儿有办法。
杜婕妤伸手摸摸云慕的脑袋。
“母啊,去。”壮壮小肉手推杜婕妤。
杜婕妤问:“让母妃去看看园姐儿,是吗?”
“嗯。”壮壮应。
真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孩子,杜婕妤看着肉嘟嘟的小儿子,问:“那你要怎么谢母妃呢?”
壮壮扑到杜婕妤身上,紧紧抱住杜婕妤的腿:“抱抱。”
杜婕妤心里软成一团,道:“好,一会儿母妃用完早膳就去看一看园姐,好吗?”
壮壮答应了。
母子三人吃过早膳后,杜婕妤去红竹苑。
云慕带着壮壮在院子玩土。
大约半个时辰,杜婕妤回来了。
“母妃,园姐儿怎么样?”云慕问。
杜婕妤笑着道:“已经没事了。”
云慕问:“不是奶疹吗?”
“没有,就是发热一日,应该是和送子娘娘的小童子有关,所以和壮壮一起退热的,不过,许嫔担心园姐儿受不得风,这两日暂时在家里待着,过几日再来找你们玩,她还送了些点心给你们吃。”杜婕妤晃了晃手里的食盒。
壮壮啊啊叫着要吃。
“先洗手手。”云慕道。
壮壮乖乖地跟着云慕洗手。
母子三人坐在石桌前吃点心,才刚刚吃一些,有小宫人来请杜婕妤到庄宁宫议事。
“什么事情啊?”云慕问。
“应该是送子娘娘的事情。”杜婕妤道。
是。
送子娘娘一事儿,昨日查明了,但是还没有处罚,今日应该会出结果了。
杜婕妤道:“林嬷嬷你好好照顾两位殿下,香草跟我去。”
“是。”林嬷嬷和香草一起应。
“母妃,我和壮哥儿会乖乖的。”云慕搂着壮壮的小肩头。
壮壮以为皇兄在和自己玩,小胳膊立刻搂着云慕的腰,奶里奶气地唤:“兄兄。”
云慕道:“搂太紧啦,松手。”
壮壮昂着肉脸唤:“兄兄。”
云慕道:“松手。”
“兄兄。”壮壮笑咯咯地搂着。
“真黏人。”云慕无奈极了。
杜婕妤白了壮壮一眼,道:“听你皇兄的话,不然皇兄要生气了。”
壮壮才松手。
杜婕妤换件衣裳,去了庄宁宫。
回来时,已经到午膳时间。
壮壮睡着了,云慕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看书,画面极其温馨可爱。
杜婕妤笑了,继而轻声唤:“慕哥儿。”
云慕合上书,小心翼翼地走出内屋:“母妃,你回来啦。”
“用膳没?”杜婕妤摸着云慕的脑袋。
云慕如实回答:“没有。”
“怎么不用午膳?”
“我等你呀。”
杜婕妤心头温暖,旋即严肃道:“下回饿了就用膳,不必等母妃,知道吗?小小年纪,饿坏了怎么办?”
云慕点头:“嗯,你怎么去那么久?”
“皇后娘娘说得有点多,就耽误些时候。”杜婕妤拉着云慕的小手到水盆前,边给云慕洗小手边道:“昨日那个偷小童子脑袋的小太监已经被处死了。”
在职喝酒赌博、偷妃嫔首饰、损坏神像都不是小事儿,何况那个小太监全部都犯了,害得皇子公主差点丢掉性命,按照大靖国规定,小太监是必死无疑。
云慕并不觉得意外。
杜婕妤接过手巾,给云慕擦着小手道:“这事儿暴露出很多问题,吃酒、赌博、偷盗等等,皇后娘娘准备好好查一查,肃清一些陋习。”
“叶昭仪没事吗?”云慕问。
“她连降三级,如今是叶贵人了。”
“降这么多?”云慕惊讶。
杜婕妤道:“你前几日一直在曲阳伯府,不知宫中情况,壮哥儿发热没多久,园姐儿跟着发热,太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有孩子的妃嫔提心吊胆,日日担心孩子夭折;没孩子的害怕是瘟疫。整个皇宫里人心惶惶,皇家诅咒差点又冒出来,都是因为叶昭仪管教宫人无方,只降叶昭仪的品级,没有波及叶家人,已经算是开恩了。”
云慕思索片刻,认同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