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不管贺焱再怎么保证不会扯痛苏婷,她都不要再相信他了,直接喊贺东川进来帮忙。
果然,老爸比儿子做事细致多了,贺东川动作轻柔,拆完整头辫子也没弄疼苏婷。
拆完辫子,贺东川留下继续帮苏婷洗头。
她的头发真的太脏了,辫子拆完后一沾水,梳都梳不开,打结得厉害。
她梳得不耐烦,就忍不住更用力,一用力,头发就一根根被扯离了头皮。贺东川见了,制止住她梳头的动作,一点点帮她将打结的头发拆开。
最终,苏婷光洗头就花了半个多小时。
虽然麻烦,但洗完后的确神清气爽。
因为心情喜悦,她脸上不自觉挂上笑容,脸颊又被蒸汽烘得泛红,在贺东川眼里十分诱人。
看着面前对着镜子轻拍脸颊的姑娘,贺东川没忍住,上前揽住她的腰,低头吻在她脸颊。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苏婷惯性侧过脸,亲吻随之被转移到她唇上。
她赶忙后退,伸手去推贺东川:“我还要洗澡。”
“又不着急。”
今天是周日,白天,上午,没有人等着洗澡,也没人着急用厕所,苏婷想洗多久就能洗多久。
苏婷被压在浴室门板上,仰头看着贺东川,继续找理由:“王姨还在外面。”
“她现在不会管我们。”
苏婷出月子后,伴随着洗头禁令一起解除的,还有两人的同房禁令。
换言之,贺东川今晚就能回到主卧睡觉了。
所以今天睁开眼睛后,他就处在兴奋状态,人都是飘的。
贺东川低下头,继续去亲苏婷的唇。
这段时间,因为王姨的严防死守,他跟她说话时都得敞着门,偶尔关上房门也不敢在房间里待太久,所以他们之间的亲吻总是浅浅的,很快就分开。
一是怕被王姨抓到念叨,二也是怕擦1枪1走火。
直到现在,苏婷出了月子,贺东川才敢用力的吻她,并放肆的从嘴唇,一直吻到胸口。
察觉到贺东川想更进一步,苏婷赶紧捂住衣服,气喘吁吁地表态:“王姨的禁令解除了,我的禁令还在。”
贺东川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拧着眉问:“你有什么禁令?”
“产后三个月内,不许碰我。”
“为什么?”
“我要养身体。”
苏婷以前听人说过,生产后最好不要太快同房,具体时间她记不清了,只知道顺产和剖腹产时间好像不太一样,前者短一些,后者晚一些,差不多要两三个月。
为了确定一点,她出院前特意问过医生,但这时候的普遍观念是月子里不同房,王姨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出月子后就放宽了对贺东川的限制。
保守起见,苏婷最终决定按三个月来,反正休息多了没坏处,她可不想因为这方面没注意,而落下影响一辈子的毛病。
贺东川当然也问过医生,正因为问过,他才敢这么放肆,但苏婷说要养身体……他没办法反对,只能跟她讨价还价:“我不做到最后。”
其实他本来也没打算做到最后,大白天的,王姨和贺焱又都在家,他可以无所谓,但他知道苏婷要脸,所以想放肆,但不会太放纵。
但苏婷不知道他的打算,所以他可以顺水推舟假装他让步了。
苏婷才不管他让没让步,拢紧了衣领说:“不行。”
虽然未来两个月,她没想过真的跟贺东川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但至少不能这么早被他突破防线。
人的欲1望往往是阶梯式的。
亲吻过后就想拥抱,拥抱过后就想更进一步,刚开始想着我就蹭蹭不进去,真到了床上就不满足了。
现在就被他突破防线,未来两个月还怎么熬。
事关身体健康,她绝对不妥协。
贺东川叹气,让步道:“那你摸摸我。”
苏婷一下子就想歪了,低头看了眼,然后摇头:“不要。”
贺东川笑了:“让你摸摸我的头,安慰安慰我,你想到哪里去了?”
苏婷愣住,否认道:“谁想歪了。”
“是,你没想歪,我也没说你想歪,”贺东川笑得更厉害,低头亲了口她的脸颊,将脑袋凑到她面前,摆出一副求抚摸,求安慰的模样。
五月份的平川岛已经进入夏天,因为知道苏婷爱干净,这段时间贺东川每天都会洗头洗澡。
他今天又没出门,没怎么出汗,头发很清爽,没有一点异味,苏婷抬眼,还能看到他发茬间干净的头皮。
苏婷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短发扎在手心,痒痒的,苏婷收手,用手指揉了揉手心,又摸两下他的脑袋。
半分钟后,贺东川深吸一口气,抬头说:“我好了。”
转身拉开浴室门,出去提水兑好给苏婷洗澡。
……
苏婷还没出月子,就有军嫂来打听慢慢满月酒的事。
其实这年头生孩子,很少会大摆酒席,毕竟很多人结婚也只是请亲朋好友吃顿饭。
这时候又没有计划生育,只要夫妻俩感情好,身体也没问题,三年抱俩,五年抱三是常有的事,孩子满月也不算很重要的事,自家吃顿好的,热闹热闹就差不多了。
可谁让苏婷生慢慢前,韩家刚因为小儿子满月大摆酒席了呢。她和段晓英怀孕生产时间离得太近,难免被人拉出来比较。
孕后期到坐月子,苏婷有人照顾,出月子后虽然没胖,但脸色红润,而段晓英无人照料,月子里一堆事,出月子后脸色蜡黄,腰酸背痛,这上面是苏婷赢了。
但段晓英生了个儿子,苏婷生了个闺女,这上面又是段晓英赢了。
别说贺东川已经有贺焱,不缺儿子,说到底,苏婷跟继子之间关系再好,她也是后妈,两人没血缘关系的。
这人啊,还是得有亲生儿子才行。
看段晓英就知道了,虽然月子里过得不太愉快,出月子到现在脸色都没养好,但她精神头足啊,说话可比以前有底气多了。
她的底气从哪来?
还不是因为生了儿子吗?
而且要不是因为她生的是儿子,韩斌能愿意这么大摆酒席吗?要知道,他可不缺孩子。
至于苏婷,别看她月子里过得顺心,出月子就不一定了,闺女就是闺女,贺东川表现得再疼孩子,也不见得愿意为她大摆宴席。
当然,苏婷闺女还没满月,这酒席办不办,规模多大还没个定论。因为之前两人打了个平手,所以暂时不好确定谁赢谁输。
最终,慢慢的满月酒就成了赛点。
如果贺家请的客人比韩家多,那结果肯定是苏婷赢,反之则是段晓英赢。
当苏婷从余小芳口中得知这件事,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问:“你没参与讨论吧?”
察觉到她脸色不对,余小芳迟疑道:“没、没有,你怎么了?生气啦?”
“嗯,我很生气,你告诉我议论这件事的都有谁。”
虽然苏婷说这话时表情很平静,但余小芳跟她认识一年,已经很了解她的脾气,知道她是认真的,也是真的很生气。
想到她过往的战绩,余小芳怕她出月子就去找人干架,没敢直接报名字,而是劝道:“其实她们也只是无聊说一嘴,你也别太生气,这刚出月子就跟人吵架,多伤身啊。”
苏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放心,我没打算跟人干架,只是这些人,以后我绝对不会跟她们来往,如果我要办满月酒,也绝对不会请她们。”
她只是觉得用a有人照顾赢一局,b生了个儿子赢一局,这种方式去比较论输赢,是对女性的一种物化,仿佛一个女人的所有价值都在她的肚皮上。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三观。
余小芳松了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人都说了出来,苏婷一一记下名字,并把这些人拉入来往黑名单。
之后再有人来打听满月酒的事,苏婷一概不回答。
于是没多久,大院里就传出流言,说贺东川嫌弃苏婷生的是个闺女,不打算办满月酒。
因为是当事人,没人到贺东川面前嚼舌根,他是从石成口中听说的这个流言。
石成跟贺东川说这件事,倒不是信了他重男轻女的事,要知道贺东川销假回来后,聊天时动不动就是我闺女怎么样怎么样,他耳朵都要磨出茧来了。
不过他的确没有收到满月酒邀请,觉得纳闷,就跟贺东川提了一嘴,说他要是打算办满月酒就提前说,他好准备礼钱。
满月酒当然是要办的,不过贺东川没要他礼钱。
因为苏婷没把外面的议论当回事,也不打算为了面子请一大堆不熟的人。
好吧,更主要的原因是苏婷觉得办酒太麻烦了,平川岛上是没有饭店的,食堂也不承接酒席业务,所以想办酒就只能自己下厨。
要请客吃饭,王姨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贺东川……战友上门他肯定不可能一直在厨房忙活,苏婷肯定得搭把手。
但苏婷是一个自己饿了都不想做饭,只愿意吃食堂的人,让她为了面子给一堆不那么熟的人做饭,她会觉得自己脑袋瓦特了。
因此,闺女满月酒,苏婷只想请关系亲近的朋友吃顿饭,热闹热闹,所以不收礼。
又因为苏婷不想蓬头垢面地请客,所以酒席时间被定在了她出月子后的第二个周日。
时间还早,贺东川就没有急着通知石成。
石成了然,之后就跟贺东川提了外面的流言,虽然这不算什么大事,但传开了也容易影响他的名声。
贺东川很生气,当晚回到家后,他就跟苏婷提出要大办闺女的满月酒,以此来告诉那些人,他没有嫌弃苏婷生的是女儿。
至于苏婷担心的问题,他也想到了解决办法,出钱请厨艺好的军嫂帮忙做饭,她坐着招待客人就行。
经过短暂的考虑,苏婷同意了贺东川的决定。
嗯,她这么快松口,绝对不是因为贺东川的提议彻底解放了她的双手,可以偷懒不用干活,而是为了他的名声考虑。
毕竟,如果他们不大办闺女的满月酒,贺东川头上这顶重男轻女的帽子,短时间内肯定摘不下来。
能有她这么贴心的妻子,贺东川走大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