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昭廉这个吻来得突然,不但把辛然惊着了,同样让莫凡心脏一跳。
先前他没兴趣知道这两人的对话,现在听到这些用脚趾都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莫凡转眸看向辛然,对方的神色平静,可是略显苍白的脸色以及紊乱的呼吸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心绪。
辛然的双手握拳,手背上青筋凸起,向来沉稳温和的脸上头一次出现难堪。
有一说一,司昭廉这招确实挺欠揍的,莫凡换位思考了一下,若是他在追什么人的时候冒出一个情敌用这种方式宣示主权,以他原来的性子估计就直接抡拳头了。
亏得辛然教养好,忍得住。
司昭廉是故意的,莫凡也不想刻意去纠正,他俩的关系昭然若揭,辛然误会也好多想也罢,不管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就像他不会再和别人接吻一样。
莫凡忽略辛然难看神色,把水放在桌上,“不是渴了?唇枪舌战那么久不来喝点儿?”
“拿来了什么?”司昭廉跟在莫凡后面,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铁观音?”
莫凡挑眉:“舌头还挺灵。”
“我爸喜欢品茶,以前有事儿没事儿拉着我喝,”司昭廉说,“每次搞到好茶就要炫耀,哦对了,他还喜欢放枸杞。”
“铁观音配枸杞?”莫凡蹙眉,习惯性想吐槽,想到自己的身份又不太好评价,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辛然,陈姨说这茶好像是你前几天送的,不过来尝尝?”
辛然:“……”
听说莫巍也喜欢喝茶,他确实送了一盒茶来讨好莫巍。
不过挺讽刺的,最后这茶喝进了司昭廉嘴里。
辛然喝了一杯,茶香浓郁,回味甘甜,却压不住他舌根下的苦涩。
“这茶挺香的,”司昭廉倚着桌沿评价,意有所指,“是好茶。”
“……”辛然放下杯子,将西装脱掉,眼眸晦暗,“司总,要来一局吗?”
“来啊。”司昭廉也将杯子里的茶喝完,“听说辛总桌球玩儿得不错,早就想领教辛总高招。”
“不过我不常玩儿,如果辛总连我赢不了,是不是有点丢人?”
一句一个刺,辛然深吸一口气,竭力忍下心中的烦厌,卷起袖口,冷漠道,“刚刚司总的表现可不像是少玩儿的样子。”
“这就把你吓到了?”司昭廉俊美的脸笑起来如沐春风,“若我常玩,你岂不是连上场的胆量都没有了?”
辛然笑了一下,有讥讽和尖锐,“一局球而已,司少这么喜欢费口舌,是不是输不起?”
“输不起?”司昭廉把这三这个字嚼了一遍,沉默几秒后,突然道:“光这么玩儿没意思,赌点儿什么吧。”
辛然:“赌什么?”
“就赌莫凡。”司昭廉说。
“咳……!”莫凡一呛,瞪了司昭廉一眼。
关他什么事?
还有,他是物件儿吗?还被人拿来当赌注。
司昭廉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辛然也明白,但他拒绝了这个要求。
“莫凡不是物件儿,我的感情也不是。”辛然说,“我不会拿来赌。”
嗯,这话听着顺耳。
莫凡点了点头,不过他不稀罕。
“失败者才怕输,这只是借口。”司昭廉慢悠悠道,“不过你既然不想赌那就不赌,省得觉得我好像欺负你似的。”
辛然握着球杆的手指紧了紧,胸腔里的郁结越来越重,正当他要答应下来时,听到司昭廉喊莫凡。
“嗯?”莫凡一直在旁边看戏品茶,他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又与我无关的样子优雅而矜贵。
“辛然不敢赌,你给我点儿乐子呗?”
莫凡问:“你想要什么乐子?”
司昭廉轻佻道:“若是我赢了,给我一个法式热吻。”
辛然脸色更难看。
莫凡掀眸睨了他一眼,没答应也没回绝,似是而非地骂了一句有病。
司昭廉当他答应,又说:“你来帮我们记分,莫哥应该不会偏袒吧?”
“……”这混蛋装模作样的样子让莫凡牙酸。
他咂了一下嘴,觉得茶水不应该在自己嘴里,而是该泼到司昭廉的脸上。
台球的规则很简单,二人同时打球,接触对面边缘后折回,谁的球更靠近开球线谁就获得开球权,若是出杆后没进球,则换对手商场。根据进球得分———红球1分,黄球2分,绿球3分,棕球4分,蓝球5分,粉球6分,黑球7分。
打入一颗红球,则可以打一颗位置最有利的彩球,在红球没有全部打完最前,进洞后的彩球需要再次拿出摆在原来的位置。当时所有红球全部打完之后,打入的彩球不必拿出,桌上只剩一颗白球时,则比赛结束。
先手的人有主权,如果技术过硬,非常有可能一杆清,让对方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司昭廉和辛然同时俯身,对着球利落的出杆。
“砰———”清脆的声音重叠,两颗球碰撞桌沿后同步折返。
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滚动的球上,几秒后缓缓停下。
“不好意思。”辛然冷漠的唇角柔和几分,“看来这次运气站在我这边。”
“无所谓。”司昭廉勾唇一笑,没什么太大压力,走到莫凡身边坐下,顺手将莫凡手里的水果抢来吃了一个,“不过你最好别出现失误,否则就没有机会上场了。”
“你抢我的干什么?”莫凡不满,“盘子里有自己不知道拿?”
司昭廉咬着葡萄,胳膊搭上莫凡身后的椅背,是一个独占又在无形中宣示主权的姿势,“你手里的更甜。”
“鬼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