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大殿正中央，台柱之上，巨大眼球虚幻着消散，只剩下一碗大耀眼绿色光团，被一颗龙眼大小翡翠色圆珠环绕，轻飘飘地飞到台下已经落在地面的林满山身前。

光团闪烁间，声音传入脑海，“阿满，这便是灵魂之眼，是我用无数岁月，以自身本源蕴养而成的超神器。如今神位已经传与你，我也算挣脱了束缚，已经不需要依附灵魂之眼了。接下来，我会进入归墟大门，开始新的人生，这灵魂之眼便一并送与你吧。”

“今后，冥界就交给你了。”

话音回荡间，翡翠色圆珠缓缓飘到林满山眼前，声音再次传来。

“灵魂之眼由精纯灵魂之力凝聚，本身并无实体，却有着保护和增幅灵魂之能，你可以将其融入神识之海。”

“如此，日后释放类似灵魂攻击技能，威力将会得到大幅增强。”

“此外，灵魂之眼还可辅助窥探外界跟记录所见。我这无数年来的所见所闻，皆有记录备份，这也算是我对你的馈赠吧。多见识些东西，总会有点作用。不过，以你如今短短数年阅历，去窥探我这段跨越了无数岁月的记忆，很可能会对自身造成不利影响。”

“这也是我刚才没有将灵魂之眼内所藏记忆直接传与你的原因。”

“暂且留着，以后慢慢看吧。”

直接融入记忆，我脑子怕不是要被撑爆……林满山接过灵魂之眼，点点头，“山，谢谢你。”

“客气什么。”山淡淡道：“另外，还有一事，关于你的来历。”

“看来你看出来了。”林满山面色依旧，在接受传承过程中，他的身体对山几乎处于完成不设防状态。随着灵魂之力的传入，山能从他的灵魂上面感受到异常倒也正常。

“嗯，你的灵魂中内藏着一段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山直接点破，随即道：“这样的例子，在我所见证的岁月长河中并不是没有出现过。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原因无非两种。一是灵魂特殊，可以抵抗冥河对记忆的冲刷和磨损。不过，据我所知，这种情况即使发生，转生者也只能保留很小一部分记忆，随后被当成一场幻梦忽视。”

“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这生灵身前的实力极为强悍，而强者往往灵魂强度不俗，因而死后掉入冥河也能抵抗冥河冲刷，甚至游上岸在冥界活动一段时间。”

山曾说过，他的名字就是来自一个从冥河中游上岸的强者……林满山微微点头。

“所以，我推测，你生前的某一世很可能是一名极为强大的强者，而且还是精于灵魂之道的强者。这点，从你身上那股由灵魂之力转化而来的特殊能量足可窥见一二。”山继续道：“若是有一天，你实在想要去追寻这段记忆的来源，我的建议是，不妨去逆游冥河试试。”

难道我的前前世是……所以，当初我在共享记忆时是第一视角……林满山内心顿时升起某种念头，随即低喃。

“逆流冥河……山，难道冥河的上游源头连通的其他世界？”

“不仅上游，下游也是一样。”山回复道：“冥界的本质，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个中转站，同时也是一个特殊的空间节点。简单来说，外面的世界就像一个漏斗，漏斗口代表着外面神界能辐射到的范围，囊括众多生命世界。而冥界，则是漏斗下面的颈部出口。”

难怪冥界上空只有一个大漩涡……林满山微微点头，认真听讲。

“外面的生灵死后，灵魂都会坠落在这个颈口，记忆被冥河冲刷消散，只剩下最精纯的灵魂本源。之后，被冥河冲到下游归墟，或者从归墟大门走进归墟。结局都是一样，被归墟所在的空间通道重新投入外面的世界，开始以新的身份，开始新的轮回。”山继续道。

“值得一提的是，灵魂本源作为灵魂最初始的形态，投生后，成就的种族是不固定的。可能是人类，也有可能是野兽，甚至是山石花木。所以，从我的视角来看，外界的各种生命本质上并无区别。因为死后灵魂都会最终化作全然空白的灵魂本源，一切从头开始。”

“灵魂本源是生命的最终归宿，也是生命的起点。”林满山微微点头。

“不错，冥界的作用就是回收灵魂，清理记忆后再散播出去构成新的生命，让外面的世界运行始终保持活力。”山做出总结，随即拉回话题，“不过，在冥界呆了这么久，老实说，冥河的上游究竟连通到何处，我一直没搞清楚，碍于限制，也进不去。”

“不过，我曾有猜测，可能是连通着某个更高层次的世界，是一个新的轮回。”

“之所以会有此猜测，是因为经过多年观察，我发现从这里转生的生命跟外界新诞生的生命有时候数量对不上。有时候多了，有时候少了。那问题来了，减少的灵魂本源去了哪里？是在空间通道中磨损了么？可若是磨损了，那为何有时候数量又多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