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听着一群女人叽叽喳喳,一口一个小贱蹄子骂着元娘,而元娘却一句话未曾说过她们,只是静静擦着泪。
两厢一对比,只叫元熙心头更生阴郁。
他自诩郎君风度,不与一群癫狂的女子争辩,却是半句没信半句她们这群聒噪女人的话。
元娘他岂能不懂?
怎会如她们说的这般不堪?
她说的对,她若是入了王府,与一群只会勾心斗角只想着如何穿戴打扮花钱的女人定合不来。
久而久之一群人能让她过好日子?
孙三如今倒是学聪慧了许多,见侧妃们说的话叫元熙眉头愈蹙愈紧,她赶紧打断,怕闹大了叫元熙厌烦未免得不偿失。
孙三一双圆眼带着温和的笑意,说:“正好王爷来了,便告诉王爷一声,明儿个叫辆马车,多叫几个仆人去将那位妹妹接回府里来?给她安排个独立的小院住?”
元熙听了却是蹙眉,“孙三,你是什么意思?你也想去折辱她不成?”
一群女眷:?????
这是折辱?
接入府邸有名有份养着成了折辱?那王府里的这些女眷们,一个个的都是元熙故意娶进来折辱来的?
这王爷,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就连孙三一听这话,也气的肝疼,像是被元熙当众打了脸一般。
她止不住冷笑:“我折辱她?究竟是谁折辱谁?入纪王府是折辱,难不成王爷你在折辱我们?满京城都笑话王爷养了个心肝儿宝贝的外室,如今您还不想让她入王府来?还往外头养着?您不嫌丢人我可嫌弃丢人!”
元熙怒意濒临到了极点,他不想继续说此事,只怒道:“此事本王不想再与你提,你且看看你自己,瞧瞧你做的好事!百姓都吃不起饭,你还成日里在这里大手大脚?听说还请了戏班子唱戏一连唱了三日?她呢?她为了我的名声在沛县治灾,与灾民一同吃穿,甚至用医术治理了不知多少伤患!你自己说你怎么与她比?”
孙三听了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
又闷又气,更是恶心,可偏偏这话说的她无可反驳,孙三眼眶都被气红了。
气的也不再顾忌什么,颇有些鱼死网破的意味:“您倒是能说,每日里大道理都能说一箩筐,成日这个不规矩那个不规矩,就您最规矩!原来最规矩的王爷喜欢养小的放外边儿玩儿呢?怎的,这姑娘还是王爷治灾时好上的?不就是心疼您私库里的那些银子自己没舍得花遭我们花了么?”
孙三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说的好听,平日里也没见您舍得用王府的银子赈灾的呀。你们赈灾那些银两米粮还不都是朝廷出的?跟你们有个什么狗屁关系?倒是喜欢往自己身上揽功劳?啊呸!你冤枉我花了您的钱没办好事,不如这样,我就干好事了,明日我就将王府的银子全拿去买米粮送去城门口挨家挨户发如何?我又不花我的钱还能得到许多好名声,所有人都知晓纪王府的王妃干的好事,王爷面子上不也有光?”
“你!”元熙气的抬手欲要打她。
孙三当即吓得后退,一群女眷们将孙三拦在身后,一个个小姑娘哭的花容失色,四处拉救兵。
“王爷要打王妃了!”
眼看事情又要闹大,元熙猛然想起燕王让他别再惹出事端.....
他面色难看的收回手,有些无力的往后院踉跄走去。
他这个王爷,说不准明日就是太子爷了,当得有多窝囊呐。
自以为自己熬过去了,快要脱胎换骨,迎来属于自己的荣光。
却不想,连个元娘他都护不好——
.......
几日间,珑月去纪王府里听戏,又去常府、谢府,没一日闲着的。
白日里日子倒是过得欢快,可一到了晚上,独自一人面对着宽大的床榻,就有几分心酸了。
小孩儿穿着轻薄桃粉的寝衣,垂散着头发,乌溜溜的眸子瞧着窗外的月牙儿,思念都快要从眼中流淌出来。
她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的那段时日。
每天盼着夜晚。
月亮出来了,阿兄就回来了——
珑月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才能入睡,睡着了,醒来又是那个欢快的小姑娘。
仿佛是半梦半醒间,她只觉得身子一阵冷一阵暖,各种温热濡湿的触感从四面八方传来,叫她痒得很。
她被拖着朝着一处挤压着,挤压到胸口都疼闷起来。
只觉得酸软又疲惫。
粉唇被人一点点撬开,热浪一股股翻涌升腾而起。
珑月觉得自己像是行走在云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时不时腿一软眼看就要摔下去,总有一双大掌锢着自己的腰,臀。
一次次将她扶稳,又紧接着按下去。
“.......呜......”
不知几轮热浪翻涌,翻来覆去,她被折腾的彻底醒来。
原来不是梦里,不是在做梦。
她努力眨了眨眼眸,将身体里那些此起彼伏的奇妙触感强压下。
层层叠叠掩盖的帐幔,窗外一轮昏暗月牙。
她身前一张轮廓英挺俊美的脸。
几日未见,他下颌处浮现着微青一片,可偏偏发丝间又带着几缕湿润气息。
像是才匆匆沐浴,只不过来不及刮胡茬一般。
“......阿兄.......”小姑娘嗓音糯软的像是云朵。
“呜——”
她的惊呼被眼前人一遍遍吞,吃下去。
郗珣托着她,以坚硬的鼻骨棱锋俯身去亲昵的蹭她的额。
他眸光温柔而眷恋,一遍遍描绘着身下雪肤乌发,明眸善睐,面容潮红的姑娘。
最后,埋首在她细白稚嫩的肩窝,沉沦,绽放。
三日没见的二人,片刻都不舍得分离。
小姑娘呼吸平稳过后,便开始手指蜷着他的指骨,乖乖的犹如瓷娃娃一般埋在他怀里。
两人坦诚以待,总是格外考验人心的。
珑月睡意被兄长赶跑以后,就开始在他怀里叨叨地说个不停。
她是个爱干净的小姑娘,受不了浑身的粘腻,每回后总嚷嚷着要去沐浴。
可她这回又格外懂事,许是吃了几回亏记得了,她不愿兄长再跟着过去。
不然总要闹腾到很晚、很晚......
珑月酸软着腰肢慢慢从兄长怀里爬起来,她软声将手抽出来,道:“阿兄歇着吧,我自己去洗就可以了。”
郗珣瞧她仍浮着红粉余韵的脸颊,淡淡问她,“珑月方才不是说累?”
珑月傻乎乎的道:“现在又好一些呐......”
郗珣听闻,便攥回她的细腕,将她拉回宽大的怀里。
“那就别浪费力气。”
“等会儿阿兄给你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