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得霍钰出马,他眯了眯眼睛,目光阴恻恻地往兰姑身上扫了一眼,再看向崽崽时,却温柔地笑道:“崽崽,你说你娘这样是不是欠收拾?”
“是。”崽崽和霍钰站在了同一战线上,小脸露出凶恶的表情,就像是狼崽对着敌人怒吼一样,尽管凶,但还是软乎乎的。
兰姑看得好笑不已,他到底是谁儿子啊?
霍钰唇角不由上扬,语气幽幽的,“那要怎么收拾你娘?”
崽崽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叔叔,你打娘屁屁。崽崽不听话的时候,娘总是打崽崽屁屁。”
兰姑表情一僵,随后脸上控制不住地浮起抹红晕,心里默念了一句童言无忌。
霍钰没忍不住笑出声来,换来兰姑一记羞恼的眼光,霍钰止住笑,揉了揉他的发,若有似无地瞥了眼兰姑,“先吃饭,叔叔今晚有空再打你娘屁屁可好?”
虽是哄崽崽的话,兰姑却从中听着一股令人脸红耳热的暧.昧,脸上不由跟火烧似的,兰姑不知如何回应,索性转过头不再理会他们。
到了饭桌上,霍钰几乎都没怎么吃,一直给她和崽崽夹菜,兰姑问他怎么不吃,他也只是说不怎么饿。
经过方才那么一闹,兰姑和霍钰之间那股淡淡的生疏尴尬终于消散无踪。
霍钰看着正啃着一鸡腿的崽崽,唇角浮起抹笑容,随后看向兰姑,问道:“我记得家里不是还有两只母鸡么?你来京,它们呢?”
兰姑没想到他还惦记着家里那两只母鸡,想起这事来,兰姑心中还有些生气,她放下筷子,道:“那两只母鸡被赌场的人抓走了,不止如此,家里能吃的东西都被他们扫荡一空了。”
霍钰皱了下眉,“我当初不是在信中让你有困难的话去找石老么?你怎么没去?”
兰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和他又不认识,怎么好去麻烦人家,况且这事又不是能够一次解决的事情。”兰姑说完却不禁叹了口气。
霍钰沉默下来,片刻之后,又随口问:“那你打算待在京城多久?”
兰姑想了想,回道:“可能明年吧,等王兄弟会试之后再说。”
霍钰彻底地沉默下来,其实他希望兰姑别走,但又没什么立场让她留下来,况且他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一直留在京城,霍钰无声地笑了笑,夹起距离与她较远的一块烧鹅,放到兰姑的碗中,“你尝尝这边的烧鹅。”
他放下筷子,深邃的目光落在兰姑的脸上,看着她夹起那块肉送进嘴里,然后露出愉悦满足的神情,霍钰笑了笑,内心突然也感到有些满足,这让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自从回到自己的宅邸后,霍钰内心总缺了点什么,而他思来想去都没想透这个问题。
如今看着兰姑,霍钰渐渐地得出结论,是缺了点烟火气息,那种平淡而温馨的烟火气息,以前不曾有过,后来兰姑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这烟火气息便有了,他觉得它似乎融入了他的生活之中,成为了不可或缺的存在,否则当兰姑不在他身边时,他为何会有种丢失了什么的空落感。
是夜,夜幕沉沉,万籁俱寂。兰姑独自一人待在客房,崽崽赖着霍钰,非要和他一睡,霍钰便带着他回了寂园。
兰姑觉得崽崽就是图新鲜,可能在霍钰那里待不久就要闹着回来找她了。
客房很大,大得让人感觉空荡荡的。自从崽崽生下来后,兰姑每天晚上都是带着崽崽睡的,这一夜身旁无人,兰姑怎么都睡不着,心里放心不下崽崽,又担心他吵到霍钰。
兰姑翻来覆去睡了片刻之后,突然无比地想念起崽崽。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也不知道谁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大,说跟人走就跟人走了。兰姑蓦然从床上坐起来,穿好了衣服,决定还是去把崽崽接回来,别吵到霍钰。
霍钰带崽崽走时,告诉了她去寂园的路,而且这里离寂园并不远,兰姑走出屋门,带着寒意的夜风瞬间扑面而来,
十月将近,这边的天已经很冷。
兰姑白日就去过寂园一趟,这会儿兰姑还认得路,路旁有灯,兰姑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霍钰的屋门前。
看见里面透出光亮,兰姑便敲了门。
很快,里面便传来霍钰低沉的声音:“门开着,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