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的杀青大戏, 也是全剧难度最高的动作戏,拍摄场地在郁容的家, 是之前从未解锁过的新布景, 室内依旧在棚里搭建,和冉墨的单身公寓搭建方法差不多,但郁容的家还需要搭配外景, 这是一个位于十八层的公寓。
各部门终于就位,场记板打响, action!
冉墨敲响了郁容的家门。
她穿着深色羊毛大衣, 脸上挂着大病初愈的苍白,呼出的气体在空气中迅速凝结成白雾。
在冉墨敲第三遍门之前,郁容家的大门被从里面打开,暖呼呼的热气扑面而来, 穿着米白色高领羊毛衫的郁容给冉墨开了门。
“好久不见。”郁容说。
自从上次一别,的确好久不见。
“你一个人?”郁容挑眉。
“不然呢,应该几个人?”冉墨反问。
郁容笑了笑,拉开门侧身把冉墨让进去,郁容的视线在冉墨后腰出停留了一秒, 没有怪异形状的凸起, 她没带配枪。
“你气色看上去好了些。”郁容说。
“是吗,可能是比以前好了些。”冉墨在郁容的房子里踱步, 植绒地毯吸收了所有脚步声,仿佛和郁容有关的一切都是柔软的、宁静的。
“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衣帽间吗?我很喜欢你的衣品。”冉墨说。
郁容一愣,随机答道:“可以啊, 这边。”
她们交谈梳理而礼貌, 冉墨就像一个第一次上门的客人, 保持着恰当的好奇心, 她们两人谁也没提冉墨消失的这段时间,当然,正常情况下在郁容的视角,冉警官突然接到绝密任务消失一段时间也是正常的,远不是她该打听的。
郁容就装作如此。
“饿了吗?我新搞来了一批熟成牛排,风味特别好,给你煎一块尝尝”郁容走进厨房。
冉墨在郁容的鞋柜角落发现了一双和她气质很不相符的硬皮马丁靴,冉墨把鞋翻过来,鞋底的沟壑里镶嵌着碎石细沙,看上去饱经风霜。
就像是曾经和人在一栋破败的烂尾楼里生死时速过一样。
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动静响个不停,冉墨在房子里四处查看,却一无所获,直至她来到厨房,系着围裙的郁容背对着来人,厨房里冰箱有点大得离谱了。
冉墨忽然有个让她毛骨悚然的联想,她拉开冰箱,里面码放的整整齐齐,全都是……
呕——
冉墨忍不住干呕,身后传来郁容冷漠到近似无机质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宝贝?”
冉墨忽然心神一凛,就地往下一滚,一道带着血腥味的风贴面而过,郁容手上的剔骨刀在冰箱门上划过重重的一道。
“不要着急,马上就好了。”郁容说。
她在给冉墨煎肉。
联想到这有可能是什么肉,冉墨胃里又一次翻江倒海,她利落地一个侧踢,把郁容手里的剔骨刀踢飞。
郁容满脸诧异。
冉墨咬牙切齿:“不要小瞧了我。”
冉墨是技侦出身,但不代表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纯书生,冉墨一脚飞踢落地,郁容闪身夺过,厨房流理台上多得是刀,她随手抄起第二把当头劈下来。
“你总让我画钟,我那些钟画成什么样子,你敢让我看一眼吗?”冉墨逼问。
刀光横劈上前。
冉墨被逼到流理台前,后仰时腰肢弯出一个令人心颤的角度,她的脸上多了道血口,堪堪避过郁容的最后一刀。
铛——
刀尖直插进案板里,刀柄在空中晃动。
郁容在拔刀,这是个空当!
冉墨抽出偷偷藏在腰间的手铐,银色金属在手指间灵活跳跃,咔哒一声落锁,郁容被冉墨拷在墙边的水管上。
“我来见你,当然也不是全无准备。”冉墨说。
郁容垂着头,低低地笑出来,后面笑声越来越大,连带着肩膀都在抖动,甚至笑出了眼泪。
“当然。”郁容说。
“你该叫你们的人上来了。”郁容提醒冉墨。
冉墨头上往下滴着血,一步一个血花砸在地板上,她走到窗边,远处街角埋伏着警方的大队人马。
“你是怎么做到的?”冉墨忽然问。
“那天在烂尾楼上,我明明看到你跳下去了。”
“嗯,我确实跳了,跳了一层。”郁容低着头说。
“从下面一层的窗口钻进去,顺手解决了一个不长眼的条子,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我会换上他的衣服在把他丢下去。”
郁容说话忽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粗俗,又或者,这才是她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