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条走廊里, 易文君和加布里两人发现了一个可怕的房间。
而正是在这个房间里,他们才终于明白,那些雪融病末期的病人们在无法接触外界阳光的前提下, 到底去了哪儿!
当时, 当易文君推开这扇可怕房间的门时, 她一度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屠宰场, 因为这个房间内遍布着肢体、血腥,以及焦黑的碎片。
有那么一瞬间,易文君的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来到了某个炭烤乳猪的中转站, 隔壁就是厨房或着餐厅。
然而当她向前两步,冷不丁踩到一只虽然皮肤焦黑如炭但显然属于人类的手掌时,她蓦地抽身后退,头皮瞬间麻了。
易文君眼角微抽,嘶了一声, 终于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房间,而直到这时, 她这才发现这房间内堆积如山的肢体竟统统是来自人类——那被甩在洗手池边的肠子可不是什么猪大肠, 那被塞在房间角落的手臂也不是什么猪蹄牛蹄,而至于那颗因加布里震惊过头开门过于用力而从天花板崩到两人面前的脑袋, 也显然不是什么鹿头羊头!
这是前所未有的恐怖景象。
这是连作为玩家的易文君都从没有想象过的可怕画面!
甚至在近距离的观察下,易文君可以清晰看到这些肢体内每一根扭曲的血管与血肉……而它们全都来自人类!
全部!
这样恐怖而灭绝人性的一幕, 哪怕是重口味的b级片都不会出现, 如今它却赤裸裸的、细节详实地呈现在了易文君的面前, 以至于易文君的脑中都有片刻空白。
但很快的,她反应过来, 看向一旁脸色惨败恶心欲吐的加布里, 道:“加布里先生, 你要先回避一下吗?”
加布里看了易文君一眼,咬紧牙关:“不……我要记录下这一切!”他的眼里像是有着滔天怒火,“我要记下这一切,我要向每一个世人揭发黑水工业这惨无人道的暴虐!”
“这样恐怖可怕的罪行,甚至比王国的战争更为可怕、更令人发指!”因为这是来自王国内部的背刺、来自教会对他的信徒们所犯下的无耻罪行,“这样的一切,王国的所有人都有知情权!这样的一切,必须要得到律法的制裁!”
见加布里怒气冲天,易文君便没有再拦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她放下颤抖着拍照的加布里,抬脚走过满地干涸凝固的脓液、血液、组织液,以及各种可怕肢体,直奔手术台——或者说屠宰台。
而在这个台子上,易文君既看到了可怕的木锯、砍骨刀、铁凿子,也看到了纱布、手术刀与缝合线。
易文君敏锐注意到,如果这个房间真的只是为了分尸,那么纱布和缝合线之类的东西其实是毫无必要的。
更何况——为什么要将雪融病末期的病人进行这样残忍的分尸?
是因为某些心理变态的家伙的恶趣味,还是有什么必须要这样做的理由?
易文君很快从手术台下找到一把钥匙,继而找到了钥匙对应的角落的办公桌抽屉。
非常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可怕地方竟然还放了一张办公桌。
而当易文君打开办公桌抽屉后,她找到了这样的一份记录,或者说日记——
[……x月x日,又一个病人被送到了这里。他如同以往被送到这里的每一个病人一样,哀求我杀了他、帮他解脱,但我知道每个踏入这里的人都不会得到解脱……包括我。]
[……x月x日,实验又失败了。我试图将病人的多余肢体切除,暂时遏制住病变,但在麻药失效的情况下,哪怕是作为使徒的我也很难维持力道,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控制住一个痛到发疯的病人……所以他死了,又一个……]
[……x月x日,这一次,在一瓶金雪矿原液的帮助下,我终于控制住了病人,在他还活着的前提下切掉了他多余的两条手臂,以及肚子上的那半颗脑袋。他发疯般地挣扎,一边哀嚎着痛哭流涕,一边疯狂地咒骂着我,他说我绝不会有好结局,诅咒我一定会下地狱……当然,当然如此,我不是早已经身处地狱了吗?]
[……x月x日,据我观察,在切除了病人畸变的肢体后,只要对方不因失血过多而身亡,那就能够延缓病人因雪融病死亡的时间。虽然畸变仍在发生,但至少死亡得到了延缓。因此,我认为在这些畸变的肢体中,很可能藏有雪融病的某些秘密——比如说那群白大褂绝不肯告诉我的关于雪融病出现的原因。但很遗憾,哪怕我将这些畸变肢体的每一寸都解剖开来,我也没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