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盉宫宴, 万国来朝,千古盛事,一时之间皇宫热闹非凡。
秦砚在凤仪宫中梳洗, 她此前所有的金银饰物都放置在这里。
镜中人又恢复了那份华贵端庄,只是不似之前那般冷淡。
皇后那顶最华贵的凤冠就摆在眼前, 两名侍女将凤冠抬起,细致地戴在了她的发髻之上。
今日,她将再当一日皇后。
穿戴好衣裙之后,两旁侍女躬身退下。
秦砚望向镜内那名有些陌生的女子,往常她都是最厌恶自己这般模样。
但她此刻甚至有些动摇, 想要忍受这份端庄。
也许她做得到, 为了沈旷她也许做得到。
但是沈旷却说——“我不想让你只有我的一句承诺, 来担保今生无虞。”
是啊, 这后宫的女人都是因为皇帝的一句话享受荣华,也因一句话坠入炼狱。
她愿意赌, 但沈旷却不愿。
那么, 除了回宫, 还有什么办法?
到了时辰她准备向广华殿走去,而路上却遇到了两位熟悉的人。
像是一路吵到了这里。
姜朝与孟经恒像是与那些喜庆的使臣团格格不入。
“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姜朝说道:“既然东瑜使臣由本郡主带领, 那么本郡主说不同意联姻, 那联姻就就此作废!”
孟经恒自然不同意,“婚约已定,还望郡主不要任性。”
秦砚才想起来, 忘了问姜朝的事情。
“孟大人你如果执意要我联姻, 那么我会与一位根本不存在的人成亲, 然后回国后我就会告诉母亲, 你签了一份根本无用的联姻。”姜朝一份西盉伪造的身份文书。
姜朝看到了远处的秦砚, 瞬时好似有了底气,对孟经恒说道:“你应当知道西盉皇帝本就不愿联姻,我想他应当会同意。”
孟经恒再三权衡,仍旧不同意,甚至不相信姜朝的胡言乱语。
指挥着身后的使臣想要带姜朝回去,不让她见西盉皇帝。
“若是郡主看中了我朝其他才子,本宫自然乐得成全一段佳话。”秦砚适时出手。
她走了过去,假意看姜朝手中的画像,“这就是郡主看中的人?”
“今日不如就选个良辰吉日。”
“恕在下失言,此事乃东瑜与西盉联姻大事,还需要禀明陛下。”孟经恒拱手说道,毫不相让,“您既然与陛下已然和离,还望您莫要插言此事。”
也就是说,她无权经管此事。
孟经恒说的是实话,她与皇帝和离以后,甚至投入户部的钱都隐去她的姓名。
不仅是外人如此认为,她自己也是这样觉得。
但,有些事情她不能坐视不管。
秦砚站定,十分坚定的语气对孟经恒说:“陛下从未废后,只要本宫还在宫中一日,那便是一日皇后。”
没错,沈旷昭告天下的只是那封和离书而已,他从未废后。
只是秦砚从不想碰。
“既然本宫听到了郡主心悦他人,那必须要到陛下面前禀明才行。”秦砚端庄地笑着,甚有威胁的意味。
“郡主可愿与本宫走一趟?”
姜朝猛点头,从人群中跑向秦砚。
这是西盉皇宫,她不可能看这样的事情发生。
姜朝像是得救一般贴着秦砚,但没走两步就听见孟经恒喊住了他们。
“我会与陛下说明……取消本次联姻。”
姜朝与秦砚相视一笑。
秦砚看着姜朝轻松的笑容,忽然点明了一盏灯,沈旷所说的不会是……
她看向远处的广华殿,她也许有了新的答案。
东瑜使臣突然前来撤销联姻请求这虽然是沈旷计算之内,但还是要装模作样地忙上一阵。
便于他敲竹杠。
在东瑜又一次做出让步以后,通商文书再一次得到修改。
拿到新的筹码的沈旷递给傅庭安那份大获全胜的文书,抬头刚想问,就见傅庭安递上了另一份文书。
“陛下,一切畅通无阻。”傅庭安笑着说道。
沈旷笑着点头,一切应当都很顺畅。
时辰也差不多了,傅庭安先行离去,沈旷也起身换了朝服。
心中盘桓着如何说这件事,手中拿着那份圣旨一阵出神,甚至身后的宫人理好衣衫退了出去他也没有发觉。
“陛下。”
身后熟悉的声音忽然让他回神,沈旷转过身去,看向秦砚,勾起一道弧度。
“我有事想说。”
“我有事想说。”
两人异口同声,瞬时笑了笑。
“您先说吧。”秦砚看向沈旷手中的圣旨,应当就是这件事了。
沈旷掂量着手中的文书,缓缓说道:“你此前同我说过和离的缘由。”
言辞犀利,不留情面。
八分周围人的苛待,还有二分他的冷淡,不过也可能是他的冷淡占大部分。
“我想了很久,不是因为皇帝之位。”沈旷继续说道:“而是因为皇后之位,只是一把空悬的椅子。”
看似华贵,实则飘摇不定。
若是没有母族支撑更为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