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豁然出鞘,翠绿蛇身在半空扭曲着还未落定,待江慈剑惊慌失措地抓上去,已头身分离。
而此刻暮色降临,坑洞内晦暗无比,江慈剑一时没能看清那蛇的模样,正忍着脸颊剧痛费力转头,司韶令却一把掰过他的泥脸。
“不是骂我伪君子么?为何要提醒我?”
江慈剑急着想要知晓那蛇是否有毒,也不隐瞒,只咬牙道:“你不能死……我要跟你学剑……”
“……”
竟还没放弃。
“但你先让开——”
江慈剑又急急抻着脖子朝蛇望去,谁知这次话没说完,头顶人影压得更甚,下颚被迫抬起的一瞬,火辣辣的伤处忽然覆上一阵头皮发麻的柔软。
触感微凉而陌生,意外降了些许灼痛,可伴随对方不假思索的吸吮,顿时又如空舟随波纵横,大半张脸不受控地僵凝住。
自是从未与任何人像此番肌肤亲近,江恶剑实在觉得奇怪,意欲推开之际,紧贴的唇瓣竟警告般使力,猝然吮出声响,像又一道从天而降的惊雷,将他霎时劈得神魂颤抖。
暂且忘记疼痛,由着难以名状的心绪纷纷扬扬飘落,沾满急促起伏的胸膛。
而后倏地意识回笼,他努力扯回神志,再次抬手,想将司韶令从他脸颊挪开。
“不行……蛇毒不能用嘴吸,你会中毒更深……”
然而两手皆被司韶令死死钳住举过头顶,又过了半晌,才如他所愿地松开。
只见江慈剑原本还不怎么肿起的左侧脸颊,此刻赫然黑里透出一块突兀的红,滑稽可怜。
偏他自己看不见,感动不已地询问司韶令:“你没事吧?”
司韶令冷嗤一声,转头“呸呸”两口,吐出一嘴泥巴。
他当然不会有事。
方才江慈剑被咬得手忙脚乱,但司韶令倒是看得清楚,那蛇袭来时看似颜色鲜艳凶猛,想必毒性猛烈,可被他一剑斩掉的脑袋分明浑圆,并不像是有毒。
尤其,江慈剑左脸只有两排精细的齿痕,尽管见了血,却没有毒牙所留的独特深洞。
那应该只是一条没什么毒性的寻常青蛇。
不过,刚刚他们二人扭打正浓,江慈剑仍下意识的提醒他躲避凶险,让司韶令在血气翻涌过后,心间又莫名撕扯。
这呆狗千钧一发时只想着他,而他及时避开蛇咬,却没能顾及呆狗的性命。
怎么看他都落于下风,他定要趁对方没醒悟之前扳回一局。
所以才不带丝毫犹豫,司韶令“奋不顾身”地,把江慈剑本已无碍的脸颊吮得又红又肿。
也果不其然,等江慈剑喘息着平复这场突如其来的惊险,抬眸再看向司韶令,先前所有不满早就烟消云散。
“谢谢……”江慈剑朝他大方而诚恳地一笑,大概扯痛脸颊,赶紧又收敛了些,轻声道,“对不住,我刚才错怪了你,你不是伪君子……”
司韶令依旧冷脸,一副不欲与他再深究的模样。
只蹙眉搓去掌心泥土,生硬转移话题道:“我饿了。”
“啊?”江慈剑神色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