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仲回来, 乐善一心都在他身上,自然也不用周建军再送什么,夫妻告别他后携手把家还。
时仲亲眼盯着他失落离开, 精致的桃花眼微不可见地眯了眯。
“姐, 他是谁啊?刚才和你讲什么呢?”
时仲和他之前见过面, 只是没有正式认识过,碰巧他前段时间又出差去了,不知道周建军很正常。
乐善简单介绍了下周建军,说到刚才两人的话题, 她一派自然道:“他问我觉得他怎么样,我说他保家卫国是个好同志,然后他好像还想说什么, 正好你出现了。”
时仲一听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心里酸水咕嘟嘟往上冒, “怪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耽误了姐和周同志的谈话。”
这阴阳怪气又别别扭扭的醋劲儿,乐善在感情这方面即便再迟钝也意识到他不对劲了。
何况他们两个早就互通情意, 谈对象的人总是会变得格外敏感一些。
乐善反应过来后噗嗤乐出声,“时仲,你想啥呢,我只是因为周建军当过兵才说他是保家卫国的好同志, 其实他在家事上真是糊涂虫一个, 这里面有好多事儿, 你听我慢慢跟你讲, 咱边走边说回家去。”
路上, 乐善将最近关于周建军的事情全告诉了他, 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终于叫时仲脸上重现笑颜。
不过时仲高兴归高兴,心里也不是没有危机感的。
他不会看错,周建军八成是对乐善起了心思,要不是他回来的及时,说不定现在人家都跟乐善剖白了,万一乐善被他打动……
时仲不敢想,赶紧摇头打住。
他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幸好他提前完成任务回来了,接下来就严防死守,不给某个周同志一点挖墙脚的机会。
两人赶在天黑前回到家中,时父看到时仲非常高兴,收音机和连环画也不听不看了,紧紧跟在时仲身后像个小尾巴。
乐善发现这一幕后不禁笑开,说应该特别像时仲小时候跟在爸爸身后当小尾巴的时候,现在正好反过来了,瞧着就可乐。
时仲也忍不住回想起记忆中模糊的画面,他蹒跚学步牙牙学语时好像确实有过这样的场景,不知是真实存在过的,还是只是他的脑子因为乐善的话而虚构出来的。
他希望是真的,那是很美好的回忆。
当然,现在这样的也很温馨。
回到这里,他从心里感觉到一阵轻松愉悦,连日来的所有疲惫劳累都一扫而空,仿佛耗空油箱的机器重新加满了油。
时仲露出真心的笑容,把乐善和时父都叫过来,一家三口围着桌子开始拆包袱。
乐善跟他回来的时候就奇怪了,“你怎么又带回来这么多东西?之前寄给你的钱票用了吗?在那儿有没有吃好喝好?”
“好好好,都好着呢,姐不用担心,我可是赵总工的得力弟子,饿谁也饿不着我啊。”时仲报喜不报忧,半点儿不提去人家厂里学习时被各种刁难瞧不起的经历,嘴里全是在那儿过得不错的话。
乐善心知事情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毕竟他们一行人相当于是去‘偷师’的,人家再客气也不会给多好的脸色,时仲他们受罪是肯定的,只是不清楚到哪种程度。
但既然时仲爱面子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权当他讲的那些都是真的。
于是乐善顺势转移话题,“话说怎么只有你,赵总工他们呢?”
时仲说都在后面呢,他因为等不及,下了火车就先自个儿跑回来了。
说到这个,时仲不免暗自庆幸,这也幸亏他跑的快,不然岂不是要给周某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嘛。
乐善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出去用一颗糖叫个小孩上楼给妞妞家递信,就说赵总工马上就回来了,家里可以准备起来,或者派人出门去迎迎。
信递上去没多久,妞妞便风风火火地跑下来,先到乐善家门口道了声谢,然后立马又朝外冲去,打算去接她爸。
时仲看到有点嫌弃,逮着机会说人家坏话:“她怎么变得越来越冒失了,跟个假小子一样。”
乐善嗔他一眼,“什么冒失,这叫活泼,不比以前傻乎乎的强?我看赵师母很满意女儿这样的性子,起码瞧着就很有活力,还不容易被人欺负,人家爸妈都没意见,你在外面可别乱讲哦。”
时仲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也就在家里在乐善面前才这样说,到外面最是谨言慎行沉默如金的。
乐善清楚他这一点,所以只是叮嘱一声就不叨叨了。
这时她已经帮时仲把打得贼结实的包袱打开,正想看看里面都有啥呢,就听时仲让她闭上眼睛。
“你到底买了啥啊,搞得神神秘秘的。”乐善嘀咕着闭上眼。
闭上眼睛后,听觉立马变得敏锐起来,她动了动耳朵,只听到一阵窸窣的声音,然后很快听到时仲叫她可以睁开了的声音。
乐善慢慢睁开,一眼看到的是时仲笑容满面送到她眼前的羊毛绿花呢大衣。
那绿色可真纯正啊,像苍山一样,生机盎然,绿意几乎要炫花人的眼。
“这这……这是给我的?”乐善惊喜交加,不敢置信。
时仲笑着点点头,把大衣往前递了递,嘴上像是抹了蜜一样说:“就是给姐带回来的,当时我跟他们一块逛百货大楼,看到这件大衣时就想姐穿上肯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