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神经病。
冷血蜥蜴人。
这是莫乌莉最直观的想法。
同一专业的同级生在交头接耳,偷笑声和打探的眼神齐刷刷飞来,有人在笑,有人单纯是打量。
有男同学说:“正牌女友?!”
一边的女同学在回答:“没听他刚才说?估计还在追。”
唯一知情人汤祁乐趴在桌上爆笑。田亦目瞪口呆,虽然和易思违走得近,但也不是他的每个小动作都有听说:“又在搞什么?”
潘朵然坐在男友隔壁,回头去看莫乌莉。照片是她拍的,也是她发的,可什么时候被拿的,怎么会被拿去做这种事,她一点都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潘朵然挑眉,小小声感慨:“哇!”
讲台上,教授觉察到骚动,慢吞吞地抬起头,先拍了拍桌子,教训一声“吵什么”,然后瞄一眼收拾东西准备退场的易思违。学生一届接一届,流水一样入学又毕业,老师什么场面没见过?
“谈恋爱低调点啊。”教授推着老花眼镜,发表一番过来人的忠告,“成不了还好。万一成了,等分手了,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到时候就知道苦了。”
当事人之一的易思违笑一笑,回到座位,迎接旁边人的关心。
当事人之二的莫乌莉摘下眼镜,把它放回眼镜盒,没有任何缓冲,用力“啪”的一声关上了。
同班同学问她:“班长,他——”
莫乌莉心平气和地打断对方:“我不知道。”
一下午的课并在一起上,中间只有一次休息时间。大部分人都要出去透气,或者上个洗手间。座位一下空了许多。
莫乌莉坐在原地。新来的短信令手机震动。她没来得及看,提示音却响个没停。
莫乌莉开了骚扰短信拦截,但是,正常号码发来的却过滤不了。
她打开手机,果不其然,是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不认识的人在轰炸,辱骂的话源源不绝涌上屏幕。莫乌莉根本不以为意,熟练地操作,黑名单再加一员而已。
现在,真正能影响她心情的是别的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易思违坐到了她后排。他说:“你睡不好?”
“你说什么?”莫乌莉没好气地回头。
“我帮你修了一下黑眼圈,你失眠?”易思违拿出手机,屏幕朝向她。该死的垃圾,竟然连手机墙纸也一并设置了。他给她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去自己看。易思违盯得特别认真,嘴角带笑,“拍得很好,这照片真的很好看。”
真难想象他开着photoshop认认真真修她照片的情形。
莫乌莉说:“跟你没关系吧,你觉得这很有意思?”
他没回答,态度也像不予置评,好像走神似的看着她。
几秒钟后,易思违说:“给你。”
她不知道他要给什么,但他没给她选择接受或不的机会。易思违站起来,手越过她肩头,松开后,一小包东西掉到她腿上。莫乌莉拿起来,是已经用过一会儿的暖宝宝。但没撕开多久,还很暖和。
易思违转身走了。
莫乌莉拿着暖呼呼的暖贴,带胶那面还沾着灰色的棉绒——今天易思违的上衣就是灰色。
刚下课,她就把那暖宝宝扔了。垃圾桶里一声响,莫乌莉抬起头,刚好看到易思违出教室。他朝她挥手,她无视他,扭头直接走了。
在那之后,微信上,现实里,莫乌莉没少被打听这件事。
一天过去,晚上睡觉,她难得感觉到那么有实感的累。有很多要考虑的事,可想一会儿那些,这件荒唐事就会入侵脑海。
转移注意力倒是很有效。
早晨起床,莫乌莉像往常一样,稍微打扮了一下,按照平时的风格去上课。
她穿了一件牛仔外套。
这一天,莫乌莉绕路去了一趟通信营业厅,把之前的电话卡注销掉。
信息时代,手机号绑定的账号有点多,现场解绑费了不少事。被问要不要办新号码,莫乌莉果断拒绝了。
虽然不知道之前的号码具体是怎么泄漏的,但她做了一番实验,过年时,她请婶婶帮忙办了个号码。至少婶婶的没事。信息安全就像笑话一样。她决定以后就用这个号码。不会被纠缠太久吧,应该。
这件事费了不少功夫,忙完才去学校,结果到得有点晚。楼梯间人很多,同学们陆陆续续进教室。她和易思违狭路相逢。
莫乌莉假装没看到,直接往门里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教室。
莫乌莉习惯坐后排,能看到老师,也不容易被点名提问。易思违经常占前面的座位,听讲更清楚,也容易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