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这突如其来的一跪惊呆了屏幕前的观众们。原本疯狂刷屏的弹幕甚至清空了一瞬, 就像是整个网络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炽燃扭曲着脖子,又问了一遍:“我就是这么死的吗?”
周言在看到炽燃那张脸的一瞬间崩溃了!
哪有什么运气爆棚、哪有什么命运眷顾,原来一切都是他的报应!
他的膝盖软得如同没了骨头, 深深跪在地上,忏悔道:“是我对不起你!”
但这种时候,忏悔已经晚了。
“桀桀桀桀……”炽燃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周言连跪都跪不住了, 跌坐在地上, 吼叫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炽燃瀑布般的长发骤然变长, 一道发丝伸到周言面前。周言挣扎着后退, 但发丝生长的速度比他跑得快,很快,发丝就勾住了他的脚腕。
他被拽得跌了个狗吃屎!
紧接着, 发丝沿着他的脚腕一直缠绕到他的手腕, 最后绕过他的两只手腕,打了个结, 就像一幅手铐,将周言牢牢拷住了。
炽燃怪笑着回头, 沿着嘉宾来时的路往回走。周言被发丝拖着, 在地上摩擦着前进。
陆阳想去救人,但他没来得及靠近,就被发丝抽中, 那感觉就像是长着倒刺的藤鞭抽在身上, 扎心般的痛。
其他嘉宾试着上前,也都被抽了一道。
梁玲玲揉着手,说:“周言是不是又拿了鬼上身剧本?”
他们一直以为周言第一期的鬼上身是演的。
陆阳皱着眉头:“有可能。”
要真是在演鬼上身, 周言倒是不会有什么危险。
丁岚说:“先跟上去看看情况再说。”
梁玲玲:“也只能这样了。”
没有其他办法, 大家只能跟在炽燃身后。
炽燃拖着周言一路摩擦, 来到了他们进入一楼后见到的第一个房间。
第一个房间里有一副动物骨架,牛的骨架。
炽燃将周言拖到牛头的旁边,扭着脖子,问:“你还记得我家那头黄牛吗?”
周言被吓出了哭腔:“我记得!我记得!那年……”
周言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炽燃生前叫姜梅。
那年周言十四岁,她十六岁。
过年,姜梅从打工的京市回了家乡。她在后院卤豆腐的时候看到了瑟缩在角落的周言。
周言虽然已经十四岁了,但又瘦又小,比村里其他孩子要小一圈,估计是营养不良导致的。他家里情况太糟糕了,母亲是个疯子,父亲受不了苦日子跑了,他几乎算是半个孤儿。
想着是过年,姜梅从家里拿了一些吃的递给他。
周言拿过一块麦芽糖塞进嘴里,小心翼翼地问:“梅姐,听说你在大城市打工。你能带我一起去吗?”
姜梅看着他那一双瘦凹进去的眼睛,一心软,答应了。
大城市里消费高,她一个人打工都自顾不暇,带一个孩子更是吃紧。为了带周言去京市,她把家里的唯一一头黄牛卖了。
……
听到这里,直播间里已经炸开了锅。
“周言不是富二代吗?怎么又变成了农村出来的打工娃?”
“估计是剧本吧,周言演技真挺好。”
“我怎么看着不像演戏啊?不行,我去查查。”
……
等周言说完,炽燃像拖死狗一样,将周言拖到了第二个房间。
炽燃又问:“这里,你总还记得吧?”
此时,周言的腿间出现了尿骚味,跟墙壁上糊的牛屎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周言低头:“我记得,我老家的房子跟这一样……”
他去了京市,他的疯子母亲靠村里接济过日子,饥一顿、饱一顿,撑了两年,就死了。
后来公司看他母亲死亡、父亲不见踪影,怎么捏人设都没有后顾之忧,就给他安了个“富二代”的人设。
炽燃接着将周言拖到了第三个房间,她吹起地上的青丝,破哑的声音问道:“还记得我的长发吗?”
周言连忙说:“我记得,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来到京市之后的生活并不如周言想象的那么美好。大城市的繁华跟他们没有多少关系,他们住在铁皮棚里,干着最脏最累的工地活。
周言的小身板根本就赚不了多少钱,好在工地包吃,他瘦骨嶙峋的身体被养得圆润了一些。
就这么过了两年,突然有一天,他在电视里看到了一个选秀节目。他指着电视说:“梅姐,我去参加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