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嫤刚刚梳洗完,丫鬟便进来禀告道:“世子夫人,二夫人来了。”
姜若嫤眉头一皱。今天卫常瑶和卫宜意被永乐长公主罚了,卫二夫人此时来见她是为了何事,她不用想也知道。
只是卫二夫人毕竟是卫临麒的二婶,又掌管着靖南侯府的中馈,如今卫二夫人主动登门,她没有拒绝见卫二夫人的道理。
姜若嫤让丫鬟将卫二夫人请到客厅。她看着铜镜中她娇花般的脸蛋,抬手将发髻上几支珠钗取下,这才起身朝外走去。
秋扇看着姜若嫤的举动,心中感到不解。世子夫人戴这些珠钗如此好看,好端端的将这些珠钗取下来做什么?
卫二夫人坐在客厅内,身后的丫鬟端着一个红木托盘。
看见姜若嫤的身影,卫二夫人站起身,朝姜若嫤的方向走了几步,说道:“今天在你祖母院子里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导好,才让常瑶和宜意对你和世子言语无状,我代常瑶和宜意向你赔个不是。”
卫二夫人拿手帕擦了擦眼角,又说得情真意切,一副因为卫常瑶和卫宜意今天早上在卫老夫人的院子里的所为,对姜若嫤十分愧疚和自责的模样。
从前哪怕卫常瑶处处针对和挑衅她,姜若嫤对卫二夫人这个二婶也没有什么恶感。相较于充满皇家长公主威严,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永乐长公主,嘴上会说体贴话语的卫二夫人便显得亲近切多了,她曾经甚至幻想如果卫二夫人是她的婆婆就好了。
可是多了一辈子记忆的姜若嫤却知道卫二夫人没有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和善和好相处。
未嫁前,姜家人口简单,她没有见过什么后宅的阴私之事,她不知道世上还有卫二夫人这种口蜜腹剑,佛口蛇心的人。
此时面对卫二夫人的道歉,姜若嫤只是淡淡说道:“二婶特意来以麒院,可是有话语要对我说?”
卫二夫人见姜若嫤不愿意谈及今天在卫老夫人的院子里发生的事情,暗暗皱眉,只好说道:“母亲来人说,让我给你和府中的小姐裁制新衣,正好库房中有一匹云锦,我瞧着与世子夫人十分匹配,便亲自给世子夫人送来。”
卫二夫人说话时,她身后的丫鬟上前一步,将手上的红木托盘举到姜若嫤的面前。
姜若嫤朝红木托盘上的云锦看了一眼,云锦有寸锦寸金之称,托盘上的云锦虽然不是顶好的,却也价值不菲了。
姜若嫤从善如流道:“如此便谢谢二婶了,正好祖母让二婶帮忙裁制骑马装,我瞧这云锦倒是不错。”
说话时,姜若嫤的手抬起,抚了抚绸缎般的墨发。
卫二夫人看见姜若嫤头上没有佩戴什么首饰,配合说道:“我瞧世子夫人头上过于朴素了,世子夫人改日要赴明安公主的邀约,不如我顺便让银楼给世子夫人给世子夫人添置几件首饰?”
姜若嫤的眸光闪了闪,笑说道:“二婶有心了,只是眼下不是府中添置首饰的时节,怎可让二婶特意给我添置首饰?”
“若是让心婉妹妹她们知道了,也不好。”
卫二夫人掌管府中中馈,对外自然要表现出一副公平公正的模样,她笑说道:“这有何难?给世子夫人添置首饰的银钱会从我的私库出。”
言外之意,给姜若嫤添置首饰这件事情是她的私人行为,和靖南侯府无关。
卫二夫人盛情难却,姜若嫤勉为其难道:“那好吧。”
她知道卫二夫人是有求于她,才会对她如此大方。
而且卫二夫人掌管靖南侯府的时候,可没少将靖南侯府的东西据为己有。
现在卫二夫人主动要给她添置首饰,她可不会拒绝。
一旁的秋扇眨了眨眼,她好像明白刚才姜若嫤出来见卫二夫人,为什么要特意将头上的珠钗给取下来了。
卫二夫人主动对姜若嫤示好,又忍痛给姜若嫤添置首饰和送云锦,姜若嫤却绝口不提帮卫常瑶和卫宜意解除禁足的事情,卫二夫人不禁有些急了,她说道:“今天在母亲的院子,常瑶和宜意虽然言语有失,常瑶和宜意却都知错了,你能否帮忙前往长公主那儿一趟。”
姜若嫤仔细看了卫二夫人一会儿,似乎终于领会了卫二夫人的话语,她说道:“二婶想让我在母亲的面前帮瑶妹妹和意弟说情?”
见卫二夫人点头,姜若嫤为难道:“母亲决定的事情,我哪里敢多嘴?”
“而且今天在祖母的院子,瑶妹妹和意弟的话语确实不妥当,母亲让瑶妹妹和意弟闭门思过也是为瑶妹妹和意弟好。”
言外之意,卫常瑶和卫宜意被永乐长公主责罚是咎由自取。
姜若嫤若是按照卫二夫人的话语跑到永乐长公主的面前帮卫常瑶和卫宜意说情,被永乐长公主厌恶的人就是她了。
听完姜若嫤的话语,卫二夫人差点儿将银牙咬碎,她发现姜若嫤变了,从前她若是开口,姜若嫤还不得巴巴地巴结和满足她。
她今天却白给姜若嫤说好话了,还损失了一大笔银钱。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何必耐着性子和姜若嫤周旋这么久。
想到送给姜若嫤的云锦和要给姜若嫤添置首饰所需的银钱,卫二夫人的心在滴血。
姜若嫤见卫二夫人要离开,故意说道:“二婶不再坐坐吗?”
姜若嫤抬手将耳边的青丝别到耳后,说道:“刚才二婶说要给我添置首饰,二婶何时让银楼的人送首饰进来?”
卫二夫人:姜若嫤这是生怕她食言吗?
卫二夫人说道:“我明日便让银楼的人进府。”
说完这一句,卫二夫人再不愿意在姜若嫤这儿待一刻,气息不稳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