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的时候, 微信有一条未读消息,还以为是思韵小姐姐,打开一看却是桑思逸。
【思逸哥:临时有点急事出差, 这几天乖乖吃饭多睡觉,我很快就回来了。】
突然一下就泄了气,林酝丢开手机,又躺回床上。
一直躺到九点, 才无精打采地起来洗漱。
早餐是小油条和胡辣汤, 林父和林檎已经去上班了, 林母还是有些不舒服,只喝了点白粥又回房间躺下。
悄悄去母亲房间看了一眼,却被林母赶了出来, 说他太呱噪, 听他说话不如自在追剧。
最后还是去了金玉坊。
圣诞节,又正值周末,金玉坊的生意很好。
窗外阳光灿烂,是难得的暖和天气。
可林酝就是有点提不起劲,早上做了一场很短的直播,一下播, 就趴在桌上不想起来。
方礼早上去了自家银楼,提着午饭才踏进店门,就看见林酝趴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方礼放下手里的打包盒, 昨晚你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 又熬夜做什么新品了?
林酝懒洋洋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博览会的订单还没开始做呢。”
说到博览会的订单, 方礼一拍脑门:“今天婷婷姐还在帮我们看展台, 我该给她也送份豪华午餐去。”
林酝突然来了精神:“我去吧, 今天开车来了。”
“行!”方礼把两份豪华午餐都递给林酝,“你干脆就在那儿吃点。”
林酝点头,很快去了展馆。
今天的人比昨天少了不少,但甄婷婷是真的销售能手,但凡对他们的首饰有一点兴趣的顾客,都折服在她甜美的笑容之下,多多少少都逛了一圈微博和商城,一上午下来,订单数量稳步增长。
看到林酝给她送饭,甄婷婷还有点不好意思:“我跟同事们一起吃就好了,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林酝早上吃得晚,这会儿没什么胃口,只拿了一份午餐出来递给甄婷婷,自己便坐在一旁和她聊天。
没过多久,何欣然溜达过来,看见甄婷婷的午餐,立刻emo了。
“为什么你们吃得那么好,我作为总负责人还只能吃展馆的垃圾工作餐?”
林酝立刻拿出了自己的那份。
“给我的?”何欣然感动坏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吃了两口豪华午餐之后,何特助拉着林酝长吁短叹,差点要以身相许。
林酝跟他说笑一阵,状似漫不经心地提起来:“思逸哥跟我发消息说是出差了,正开博览会的时候,他去哪儿出差啊!”
何欣然刚把一块鲍鱼丢进嘴里,一边陶醉一边回答:“还不是马里奥他们……”
一句话说了一半,何欣然突然一顿,赶紧又吃了一口鲍鱼,夸赞着:“老板娘你这豪华午餐在哪儿买的,真好吃,明天我给员工们加餐,也去定一点。”
说完了对上林酝的目光,眨了半天眼睛。
林酝不为所动,等着他回答。没办法,何欣然讪笑了一下:“对不起啊老板娘,是老大说不要告诉你,不过你放心,他很安全……”
脚底下被踢了一脚,甄婷婷把何欣然的饭盒一推:“一边吃去!”
何欣然如获大赦,捧着饭盒溜了。甄婷婷看向林酝:“别听他瞎说,老板昨晚还给我发了消息,让我这几天务必帮你们看好摊子,宣传单加印两套,还说等他回来了给我涨工资。如果是什么危险的事情,怎么可能还注意这么多细节?”
林酝点头:“没事的婷婷姐,我知道,他可是国王呢。”
微笑着跟甄婷婷告了别,林酝走出展馆。
上车,系上安全带,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愣。
马里奥他们,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能让国王连夜赶去处理,会是什么事呢?
一直到了晚上,被方礼拉去了具凯之的绯靥,林酝心里都还在纠结。
再看看新闻推送,世界一片安宁,没有哪里突然有外星人入侵,或者爆发核战。
看着看着自己也觉得好笑,思逸哥都说过了,国王的传说很多都夸大,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可心里就是不踏实。
过了好一会儿,林酝才发现两位好友都没有说话,再抬头,两人都看着他,两张脸同样的一言难尽。
“怎么了?”他心情不好,也懒得撒娇,连话音都淡了下来。
方礼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把,回头对具凯之说:“没发烧。”
再回过头来,露出很受惊吓的表情说:“你刚才一会儿愁一会儿笑,还自言自语什么外星人、核爆,很吓人。”
林酝叹了口气。
方礼更惊吓了。
“小酝。”具凯之还是一贯地一针见血,“你和桑思逸,怎么了吗?”
习惯性地想说没什么,可在那一瞬间里,突然就觉得一阵委屈,心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林酝低头咬了咬牙:“我和他结婚了。”
“什……么?”方礼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叫声吓人不说,还一下子跳了起来,“那什么,小酝,这种事情咱不开玩笑啊!”
林酝不想解释,只拿出手机,调出了结婚证书的照片。
方礼立刻就爆了:“这……怎么回事?”
突然想起那天在绯靥的冲突,他不可置信地去晃林酝的肩膀:“你疯了!真的为了帮他拿股份,就跑去结婚?”
具凯之拦着他:“别晃你冷静点!”
自己却忍不住也说:“小酝,结婚可是大事,你家里人知道吗?唉算了,这年头结了再离也没什么,以后再谈朋友,跟人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
“这怎么行!”方礼反击,“小酝这么好的孩子,留个离婚的记录多不好!桑思逸自己怎么说的,真的就是假结婚骗股份?”
具凯之瞪他:“现在结都结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看那个桑思逸也不是好惹的,小酝现在要考虑怎么收场更体面才是真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林酝不得不表态:“一开始是没有感情的假结婚,我也打算等他拿到了股份就离婚……”
话还没说完,方礼就急冲冲地打断他:“那行那行,赶紧去把那什么股份继承手续办了,趁着现在没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赶紧离!”
林酝本就虚弱的神经被他闹得绷紧,太阳穴崩崩直跳,头疼得像要裂开一般。
心烦意乱的,他脱口而出:“可我现在不想离了呀!”
包厢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方礼和具凯之全都住了口,愣愣地看着林酝。
过了好半晌,方礼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不想离了,是什么意思?”
林酝心里乱了一天,无数的理由涌到嘴边,又被他尽数拦下。
如同在水中淘洗宝石,无数细沙淤泥除尽,那颗瑰丽的石头才露出真颜。
他闭上眼睛,感受刚才话出口后的如释重负,又慢慢重复了一遍:“我不想离婚。”
“为什么?”
方礼问他,林酝也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