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思逸没说话。
艺术家试探了一句:“对方是嫂子?”
听到一声低低的“嗯。”
“我说老大,搞了半天,你还没搞定嫂子哪!行行行,你别急,我马上到。”
林酝趁着这个空档洗了个战斗澡,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正好收到对方的回复:
【思韵:不好意思啊小哥哥,地铁人太多了,你说的崇拜的前辈和长辈是什么意思啊?】
【璃云:那个人,应该算是行业里的带头人吧,以前一直都听着他的传说长大的。】
【思韵:啊,两人年龄相差很大吗?】
【璃云:也不算大,大概四五岁的样子。】
【思韵:那就是了啊,你们岁数差的不大,凭什么不能在一起呢?觉得对方像是长辈,是因为听到了太多他的故事,但是等你看到真人,了解了这个人,慢慢就会消除这种感觉哒。】
【思韵:而且,你不觉得和偶像谈恋爱,是一件很带感的事情吗?】
带……带感吗?
林酝脸一红,突然意识到不对,赶紧回复:
【璃云:不是我,是我朋友。】
【思韵:哦哦,对不起,是说你朋友,能够爱上偶像,又得到偶像的爱,多好呀!】
【璃云:可是,他们不是假结婚吗?她偶像的人生经历很丰富,说不定有心上人呢?】
艺术家斜睨了桑思逸一眼,啧啧啧,盛名所累。
【思韵:是这样啊小哥哥,有没有心上人这种事情,在相处的过程中,是可以打听和感觉出来的嘛。再说,她已经跟偶像结婚了,这种事情近水楼台很占优势的,想要抢过来也不会太难。】
【思韵:还有哦,如果非要结婚才能得到遗产,她偶像为什么不直接和心上人结婚呢?既然答应了你朋友的结婚请求,那么他会不会,其实是喜欢你朋友的呢?】
会……喜欢吗?
林酝被这几个字震撼了,半晌回神,想要再追问,却看见对方最后一句。
【思韵:我到站了小哥哥,以后再聊哦。】
隔壁房间里,桑思逸接过艺术家抛过来的手机,翻着聊天记录皱起了眉头。
“就说到这里,不用多引导一下吗?”
“不要逼得太急,他现在需要时间调整。”
“但是,种子一旦种下,只要你用心浇灌,”红发青年嘴角逸出一丝微笑,“就一定会长成参天大树的。”
桑思逸沉默了一会儿,失笑:“是我太贪心了。”
他抬眼看向红发青年。
来人倒也不客气,脸皮极厚地笑道:“下个月涂鸦艺术展,我想借你的阿斯顿马丁。注意啊,不是用来开,是用来创作。”
他特别强调了“创作”两个字,好像拿着喷罐在豪车上乱画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事。
桑思逸对他的“创作”不感兴趣:“你去找麦姬,她管着钥匙。”
“好嘞!”青年吹了声口哨,留下还在翻看手机记录的老大,悠悠然出了门。
第二天一早,林酝被手机铃声叫醒时,天还黑得深沉。
他迷迷糊糊地拿过手机接通,传来的是参议员助手兴奋的声音:“小酝,我们买来了打磨和切割设备,还找到了一个切割师,参议员说今天就来试试,你要不要也切一下你那块石头?我们在消防队后院搞了个工坊,快来快来!”
林酝愣了半晌。
距离他买下那块宝石到现在,还不到十二个小时,这参议员,还真是心急。
洗漱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依然心慌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于是,小兔子做出了千百年来同类最自然的选择——找个兔子洞钻进去,不出来了。
助手说的工坊其实很简陋,一个两室一厅的小套间,接待室、工作室和休息室就都有了。
请来的切割师傅是个年轻人,在安特卫普一家宝石工坊里做了好几年学徒,林酝看他切出来一颗一克拉的石榴石,仔细给他调整了手法。
一开始年轻人还有点不服气,毕竟林酝看起来便是个学生模样。
但当他看到林酝只用了不到他三分之一的时间,用含有同样大小晶体的矿石,便切出了一颗三克拉的石榴石戒面时,眼光完全变了。
接着,林酝开始打磨他那颗红宝石。
常言道 “十红九裂”,红宝石因为生长环境和发育过程的特殊性,很容易产生裂隙和包裹体,林酝打磨外层的动作很快,下手却极有分寸。几乎是一次性便把包裹的岩石磨到只剩最后一张皮。
很快,那块红宝石露出了全貌。
纯净的鸽血红,中部包裹物几乎没有,裂隙不大且排列规律,是十分好打磨切割的样子。
林酝松了一口气。
出发时是十一月初,博览会在十二月底,应该赶得上。
再回头时,那位叫做杨斯的打磨师学徒已经端来了一大堆茶水点心,要给他敬茶拜师。
林酝不好意思地笑了:“别啊,我也是才毕业不久,比你年龄还小,哪里有资格收徒。”
杨斯摇头:“不不不,闻道有先后,在打磨上,您的技术,做我的前辈绰绰有余。”
最后,林酝只好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答应这三天里会指导他尽可能多地切割打磨。
为了更多地节约时间,后面三天,林酝吃住都在工坊,连门都没有出。
一直到临行前的那天中午,林酝刚给杨斯演示完红宝石的枕型切割,门铃突然响了。
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垂眸看着满围裙石屑泥水的小兔子,扯了扯嘴角。
“林酝,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糟糕,把老公忘了。后面还有一更,是你们要的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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