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成功，那后世半导体产业被卡脖子的情况基本就不会发生了，中国也能实现在全行业的高附加值获得。

说实话，这一步相当重要。

然而，齐磊说了这些话，老秦和常老太太的心思却不在他提的这些建议上面。

面容有些凝重地相视一眼，最后还是常老太太开了口。

“小石头，arm一动，这件事可就不能回头了。你告诉奶奶，有多大把握？”

齐磊低头沉吟了一下，“很大，80%！！”

要知道，当初他做手机的时候，也有人问过他有多大把握，那时齐磊也只敢说一半一半。

可常老太太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满意，一脸嗔怪，“混小子，谁问你那个了？”

“你知道奶奶在说什么，我说的是……是另外一件事。”

齐磊不等常老太太说完，“奶奶！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常老太太，“……”

老秦，“……”

齐磊，“这么和你们说吧，100%！”

常老太太不信：“这么有把握？”

齐磊呲牙一笑，“这回可不光是我在谋这个局。”

“好吧！”常老太太点了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看了看时间，“走吧，人到的差不多了！有些事，得由你亲自去和他们说清楚，奶奶全力配合你。”

……

——

其实，动arm，是很危险的一步棋。

arm的名义掌控者是js投资银行，也就是杰拉德墨林。实际掌控者是德盛投资银行，属于鲍尔森。

且arm深植英国，不处于战场的核心地带，没有必要向中国转移。

况且，别忘了，与其它的硅谷企业不同，中国的产业链和劳动力成本可以为这些硅谷企业节约成本，带来竞争力。

但arm是一家设计公司，它的主要业务是基础指令集和芯片设计，它往中国搬就享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福利。

但是，齐磊似乎为了制造行业整体的势能，铤而走险了。

他需要这家热到烫手的芯片设计公司屹立在中国的土地上。

那将是标杆，亦是象征。

然而，这步棋注定太过显眼，也太过险峻了。

……

首先警觉起来的，是鲍尔森。

二月第一天的早晨，鲍尔森是在报纸上看到的消息。

沃伦爱特面对英国媒体，公然宣布：

未来两年内，arm会将全球研发中心落户中国魔都，原本的剑桥总部将作为行政机构使用，不再承担任何技术任务。

这则新闻让鲍尔森双目充血，呆愣了好久。

沃伦爱特居然没有事先商量，甚至连通知都没有通知，就昭告天下了？

这让鲍尔森敏锐的感觉到不对。

马上给文经理打电话，“皮特，js下一笔贷款的偿还时间是什么时候？”

对面的文经理怔了怔，“boss，墨林上个星期刚刚偿还了一笔贷款，下一笔应该在半年后。”

“一个星期之前？”

鲍尔森心叫不好，急问，“他还了多少钱！？”

文经理，“本息一共27.14亿米元，是最大的一笔。”

“完了！”鲍尔森猛的扣上电话，“全完了！”

“哈！！”突然疯癫地笑了，“中国话怎么说来着？玩了一辈子鹰，居然被鹰啄了眼？”

这一刻，鲍尔森无比确信，arm从来都不曾属于德盛，将来也不可能属于德盛了。可笑他还为arm吃下全世界的芯片设计订单而沾沾自喜。

那么，arm属于杰拉德墨林吗？

不可能！

鲍尔森太了解墨林了，那个暴躁的老混蛋哪里有这个本事一口吞下arm。

突然，鲍尔森的脑海中几个身影飞速略过，一一浮现。

克里斯汀墨林，那个齐磊的大学同学。

沃伦爱特，与齐磊私交甚密的家伙。

山姆布郎，从前arm的副总裁，现在齐磊的得力干将。

还有……

还有拜伦奥古斯特，山姆和沃伦的大学同学、亲密战友，曾经arm的首席科学家，现在是齐磊的首席科学家。

这些人，这些关系交织在一起，让鲍尔森愈加疑惑。

那么……arm是齐磊的！？

这个念头刚涌上心头的那一刻，鲍尔森感觉汗毛都炸了起来。

一定是他！

否则arm为什么要搬去中国？

现在，鲍尔森有很多选择。

比如，报警，或者通知他的那些政客朋友，他鲍尔森被耍了。

再比如，召集德盛董事会，告诉他们这个坏消息，然后马上进行应对。让齐磊知道，华尔街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可是，鲍尔森什么都没做。

他在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一上午，临近中午，让秘书给他订了一张飞往中国的机票。

……

一天之后。

“齐！该摊牌了，你到底还要耍聪明到什么时候？说吧，arm到底属于谁？”

只见齐磊微微一笑，“鲍大爷，其实属于谁根本不重要。”

鲍尔森凝眉，他现在不信任这个家伙。

齐磊自顾自，“重要的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想听吗？”

鲍尔森，“……”

在京城三石总部的办公室里，齐磊与鲍尔森进行了一次长谈。

谁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聊了些什么，但是鲍尔森接下来的举动却着实耐人寻味。

回到美国之后，德盛开始通过股市大规模减持企鹅股票，大有退出合作的姿态。

而向来以arm主人自居的鲍尔森，在一次酒会上喝到酩酊大醉，说出这样一句话，“不要再和我提arm！更不要提齐磊！”

“都是混蛋！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