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实验要是成了，你就是一个国家级研究单位的奠基人，还不满足？还给你那一小撮人捞资本？”
齐磊一听，“诶诶诶！？咱可把话说清楚，这个奠基人是你硬塞给我的！”
“我的本意是，在廖凡义下面挂个学生身份，可没要露这个脸。”
这回老秦笑了，“都一样，都一样。”
确实是硬塞给他的。
主要是，他知道齐磊似乎有留学的意向，怕他跑了，得找根绳子拴上。
放下电话，齐磊去找廖凡义，“搞定了，明天就位。”
“我……”
这回廖凡义都不淡定了，这小子到底什么背景？能量不小啊！说搞定就搞定了？
与庞清主、张路臣对视一眼，皆是苦笑。
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意识到，他们已经不是在验证一个学科的可行性了，而是在见证一个大学科的诞生。
而未来几十年，国内在网络媒体科学方面的领先地位，还有研究方向，全部都在接下来的实验之中！
……
——
老秦是四月四号到的尚北。
带来了两百人的统计团队，以及经济学、史学的专家。
为了这个事儿，二中新校舍的建筑工作都推迟了。
本来，四月初，工程队就要进场开始拆除西、南两栋旧校舍的，现在临时被征用成了实验组的办公点儿。
不得不说，老秦已经习惯了，至今为止，齐磊还没让他失望过。
所以，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社会实验的目的是什么，可是，老秦的直觉告诉他，值得期待！
……
林晚箫是五号早晨到的尚北，四号半夜在哈市下的飞机，没停，直接由三石公司的车送回尚北了。
而且，是自己来的，使了一回鸡贼。
齐磊让他带着团来，林晚箫没带，不想让齐磊又白支配一回。
来的路上，还在埋怨，我在哈市住一晚上怎么了？火急火燎的，咋的？你要打破产官司啊？
可是，到了尚北，就傻眼了。
你想啊，到二中西校舍一看，统计团队、后勤保障，还有各个专家团队，三四百号人啊！
尤其是核心人员，最次的是系主任那个级别的，博导儿都一堆一堆的。
而除了这些做学问的，老秦那帮人还都是国字头，林晚箫能不懵吗？
搞清楚状况之后，和齐磊直瞪眼，“你怎么不早说？”
齐磊嘿嘿嘿的笑，“早说就没意思了嘛！”
把林晚箫气的，马上往深圳打电话，“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明天中午之前就位。”
期间，齐磊还提醒他，“叫几个可靠的。”
……
因为老秦那边早有准备，所以人员一就位，就可以开始了工作了。
实验也从4月6日正式开始，进入第一阶段。
内容很简单：
尚北二中就是实验场，除去高三备考之外，高一41个班，高二除1班、2班、14、16、17，五个之班之外的31个班。
一共72个班，统一动员。
从4月7日开始，学校采取课时封闭制，也就是早自习开始锁门，一直到晚自习结束，每个学生每天可以领取10元的代币劵。
早中晚三餐，以及一些商品，只能用代币劵在学校购买。
实验期间，学生不可以使用rmb作为伙食费和相关商品的消费。
学校的小卖部、周边的私人食堂、饭店，全部关闭。
好吧，不关也不行，所有的餐食都被二中订完了。
5000多学生，还有工作人员的三餐保障工作啊！光这一项，周边的食堂就赚翻了。
而用代币券购买的餐食，种类也很多。
【保障餐】……
5毛钱的白米饭一份，没菜，饿不死……
【普通餐】……
2.5元盒饭，正常标准，两荤两素。
好的也有。
【豪华餐】
5元钱一份，相当丰盛。
还有更好的……
【奢侈大餐】
10元一份的，西式汉堡套餐，或者牛排、披萨。
这些东西尚北都没有，全是实验组用专车从哈市运过来。
早餐相对便宜，也是分几个档次。
保障餐、普通餐、豪华餐和奢侈大餐。
最便宜的，三毛钱一个大馒头，贵的也有十元的培根、蛋挞。
商品也有很多，二中内部的小卖部所有商品都可以用代币券购买，而且还添加不少原本没有的。
比如漫画书，名牌文具，珍贵贴纸、海报之类的东西。
但是，价格非常昂贵。
怎么说呢？
每天十元钱的生活费，在这个年代不算太高，但也绝对不低。
就算一日三餐【普通】标准，早餐1.5元，中午晚上都吃两荤两素的盒饭，花费也就6.5元，每天可以剩下3.5元。
实验组对全体学生做了承诺，实验期间，所有得到的商品归个人所有，最后结余的代币券也兑换rmb。
算是参加实验的福利。
……
除此之外，参加实验的72个班，每天的早、中、晚、各有二十分钟的问卷时间。就是正常的填写一些问题的观点、建议，以及发表个人看法。
到时候，实验组的工作人员会到各班，给每人发一个信封、一张专用纸。
只要把自己的观点意见写在专用纸上，装进信封交上去就行了。
全程不记名。
再由统计出详细分类统计，得出数据。
再有就是，每天三个实验时间段，各班的【两块黑板】是被征用的。
教室【前黑板】，用来抄写实验内容。
【后黑板】，则是挑选全体人员的优秀建议进行复印张贴张贴，不定期轮换。
而挑选学生观点的权利不在工作人员，而是……之后另说。
大体上就这么简单，完全没有任何难度，且基本不影响正常的学习进度。
对于学生来说，既有钱拿，又有免费的饭吃，还挺好玩儿，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这个年代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学生主意都没那么多，都很听话。
老师也是三令五申，必须遵守实验规则，大家也是认可的。
到了七号一大早，真的就每人发了10块钱的代币，而且真的买来了早餐。
基本上所有人都是随大流儿，高一、高二五千多人，几乎全都是1.5元的正常早餐，包子、豆腐脑儿、油条、豆浆，吃的可美了。
大伙儿也不傻，基本的伙食都定在6.5元每天。攒下一点，到最后的时候到小卖部找点东西，或者吃一顿好的。
汉堡牛排啥的，很多人都没吃过，顿顿吃是不可能的，太贵。
被征用的【前黑板】上，确实也写着一些内容，只不过没啥特别的。
黑板上画了四道竖线，把黑板分割成五个部分，每一个部分写一项内容，一共五条。
【1】.商品价目表：早餐：*******
【2】.新闻：高二二班，充分利用实验规则，决定施行集体分配制度，共同经营全班财富，成立“高二二班有限公司”，推举班长宋小乐为公司总经理。
【3】.新闻：有传闻，齐磊的月考成绩是抄的，目前无法验证是否属实。
【4】.世界冷知识：倭国是亚洲最发达国家，人均gdp，38500美元。
【5】.历史考点：岳飞与戚继光……
总体上来说，新奇又挺好玩儿的。
尤其是第二和第三条。
“高二二班有限公司？听着就有点高大上。”
还有“齐磊月考是抄的……”
“哈哈！！真希望是真的啊！”
“那孙子也该丢回人了。”
至于其它三条，就没什么意思了。
两个知识点，一个纯粹就是价目表。
例行公事的开始，填写观点和建议，大伙儿也都是中规中矩。
因为实验组规定的很宽松，如果不想发表意见，填“没什么可说的”也可以。
所以，几乎每个人的问卷都是以“没什么可说的”为主。
偶尔有对“二班有限公司”发表意见的，也是调侃。
比如，宋小乐也能当经理？他数学多差啊之类的。
观点最多的是对齐磊，毕竟是名人。
大多数都是不信，齐石头还是有点东西的，少部分调侃，还有极个别的诋毁。
是的，尽管大伙儿都知道不可能，可是齐磊也没少得罪人，睁眼说瞎话的不是没有。
反正也不记名，对吧？
中午的问卷基本还是这些，都是早上这五个问题的延伸。
比如，高二二班有限公司实现盈利，班级财富增长10%。
比如，齐磊有意冲击学班前五。
下面三条也还是换汤不换药，说了一点岳飞的事迹，讲了点倭国的冷知识。
价目表也换成了午餐的。
大伙儿相比起评论这五件事儿的热情不高，还不比八卦一点别的事儿呢！
就比如：
搞实验这种好事儿，居然没有一班、二班、十四、十六、十七这五个班！
这五个班早上没领到钱，也就没有免费的伙食，真的好可怜，有些人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然而，那72个班不知道的是，老宿舍楼三层的那五个班，可比他们牛逼多了。
之所以没有这五个班，是因为这五个班都有特殊任务，扮演只大伙儿完全不同的角色。
……
此时，齐磊，还有老秦带来的那个经济学家，正大摇大摆地进了一班。
李沫、钱宏俊都警惕地看着齐磊，这家伙可是和大伙儿有仇有赌约的。
对此，齐磊呲牙一笑，“别紧张嘛，我是来给大家送好处的。”
“？？？？”
“？？？？”
齐磊也不废话，“你们班，在这次实验里的位置，最特殊。”
钱宏俊，“怎么特殊？”
齐磊，“因为好处都让你们占了呀！”
直接道：“你们班没有固定的代币工资，也就是说，不发钱。”
“但是，全校所有餐费、商品，都算你们班的销售额！”
“什么玩意！？”
一班一共就八个人，都懵了，“算我们班的销售额？”
齐磊呲牙笑，“怎么样？我对你们好吧？”
李沫眯眼看着他，“你到底在使什么坏？”
齐磊，“真不是使坏。你们班肯定是赚的最多的，没有之一！”
宣布规则，“1.5元的【普通早餐】、2.5元的【普通】中晚餐，每卖出一份儿，你们提成1分钱。”
钱宏俊一听，就瞪了眼，“玩呢啊？就给一分！？”
齐磊无语了，“你特么会不会算账？”
“特么一份挣1分，三餐就是3分！高一、高二5000多口子，就是150多块。”
“你们八个人分，每人近二十块一天，而且这还是少算的。”
“哦。”钱宏俊一缩脖子，那还差不多。
而齐磊还没说完呢，“5毛的最低餐不挣钱，5块的高级餐一份提5分钱，十块的豪华餐一份提1元！”
“所以，卖出去的餐越贵，你们挣的就越多，日入过万也不是梦啊！”
八个人眼珠子都红了，这么说的话……还真……真发了！
齐磊，“商品也一样，我就不一一列举了，一会儿给你们发一个价目表。”
“而且，你们别怕不会做生意！”
指着身边的那个经济学家，“他会给你们最专业的指导，教你们怎么挣钱。这半个月，你们班没有课，专门办这个事儿！”
“哦去。”一班众发出一声惊呼，“还有这好事儿？”
“还有呢！”齐磊道，“72个班，【前黑板】上的五分之一，也就是价目表那一栏，归你们支配。打广告，还是怎么样，随便你们。但是，十四班有修改权。也就是说，你们的广告不一定能发出来。”
“【后黑板】你们和二班、十六班，十七班有选择大众观点张贴的权利，十四班不能干涉。贴谁的、什么内容，你们来定。”
说完，齐磊就走了。
那经济学家也跟着齐磊出来，站在班级门口，皱眉问廖凡义，“这八个人有什么要求吗？要怎么引导？”
却是齐磊说话了，“有！！”
说出四个字，“消费主义。”
那人登时就懂了，“我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齐磊，“回头我帮您出点主意，保证让一班赚到飞起！”
进了二班，齐磊这回带的是林晚箫手下的一个律师。
直接宣布二班的规则，“高二二班有限公司，你们今天应得的基础财产是560元，这笔钱统一支配。”
“福利就是，公司收益每天增长10%。也就是说，今天每人10块，明天就是11，后天就是12.1元。”
“但是，股权分配得按剧本来，宋小乐作为公司总经理，占股51%。”
“！！！”
二班差点炸了，“凭什么啊！？”
齐磊一笑，“就凭他是总经理啊！”
连宋小乐都要疯了，“操！齐磊，你特么害我！！？”
齐磊却是不多说，只对宋小乐道：“半小时之后，来找我开会。”
又指着身边的律师，“如果觉得股权分配不合理，可以找律师。他会给你们专业的意见，帮你们打官司！”
“还有，宋小乐，各班的【前后黑板】的五分之一，都归你一个人支配。”
注意！！是宋小乐一个人，而不是像一班那样儿，归全班！
这就有点意思了。
……
从二班出来，齐磊越过十四班，进了十六班。
这边，北广两个大众传播的老师已经在了，“你们班的任务非常简单。”
“倭国是你们的祖国，你们要让二中5000多个同学都爱上这个国家，而且认识到你们祖国的强大。”
十六班众：“我去特么的！”
齐磊却完全不管众人的感受，“别在意，全都是假设。而且除了你们班，没人知道这件事，这几位老师会在专业上指点你们。”
“最后实验结束的时候，会有一个问卷调查，如果倭国的好感度达到80%以上，每人500元奖励。”
“90%……1000块！”
“95%……5000！”
十六班：“……”
王学亮没忍住，“那要100%呢？”
齐磊瞪了他一眼，“100%？你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钱不能给傻子！”
噗！！！
全班都笑了。
王学亮也闹了个大红脸儿。
好吧，他也知道，100%不太现实，国人多恨倭国啊！
齐磊还提醒他们呢，“【前后黑板】五分之一，前黑板十四班有决定权，后黑板没有。”
“聪明点哈，别整些太脑残的，让十四班给你毙了！”
十六班一瞪眼，瞧不起谁呢？
也不是不能接受了，毕竟都是假的嘛，角色扮演呗？
……
从十六班出来就是十七班，这回齐磊没急着发任务，而是有点纠结。
“事先说明，我和十七班没仇，所以……别恨我，你们班的任务……”
那边郭志勇，还有十七班众眼珠子都直了，“齐磊，你可别害我们？”
齐磊，“你们班的任务就是，把戚继光和岳飞，从课本上抹去！”
“……”
“……”
“……”
十七班懵了。
齐磊，“实验结束，问卷调查，只要有50%以上的人同意删除这两个历史人物，你们就赢了。”
十七班：“……”
而齐磊指了指身后的一排人，“这里面有历史学家，有大众传媒，有心理学，各方面的人才应有尽有，他们会协助你们完成这个任务。”
“和一班、二班、十六班一样，你们班也有【前后黑板】的使用权，十四班有修改权。”
最后，才是十四班。
十四班的任务最简单，也最容易，就是维护正义、保证公平。只要实验在平稳的状态下结束，十四班就赢了。
72个班，前黑板的所有权属于十四班。
另外几个班发布的任何消息，十四班有权做出注释、修改，但是有尺度。
甚至，可以屏蔽任何一家的言论，使之空白。
每天，一、二、十六、十七的发表内容，也要先送到十四班，审核之后，由十四班的人抄写到各班黑板上。
对十四班的限制条件只有两个：
一个是，后黑板完全没有支配权。
另一个就是，十四班不知道其它四个班的终极目的是什么。
就比如说，不知道一班的任务是赚钱，而且也不知道消费主义。
不知道二班的股权分配以及内部纠纷。
不知道十六班是倭国人。
更不知道，十七班要抹去英雄人物的印记。
但这些关系都不大，十四班的基础目标是正义和公平，维持游戏的正常运转。
这也是廖凡义他们不看好这次实验的原因。
十四班的权利太大了，生杀与夺全在他们手里，别人没有发挥的空间，大概率就是实验开始什么样儿，结束就什么样儿，玩不出什么花样。
这就是所有的规则和限定。
再然后，实验组不再干预，但是不包括齐磊，因为他也是模型内的一员。
而且，只有实验组知道，在游戏规则之内，齐磊还有一项神秘权利，只是没人知道他要这项权利干什么。
总之，任由模拟社会内部自行发展，最后看统计结果。
只是他们不知道啊，能建立起这个模型，齐磊就赢了。
他打开了一道时光通道，链接了现在和未来，并成功的模拟出一套类似未来的信息系统。
72块【前黑板】就是传统媒体，【后黑板】就是后世的网络媒体。
一班是资本、商人。
二班是社会典型。
十六、十七班是舆论战焦点。
而十四班其实就是官方媒体。
各方角逐，在这72个班级展开。
每一个人手里的【观点信封】就是手机，既是信息的出口，也是信息入口。
有了这个模型，再加上二十年的记忆，齐磊能传达的信息就是巨量的，足以颠覆三观的。
他可以让二十年后的网络环境，提前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