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回来了,迪奥回来了。”诸伏景光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叙述。
流程依旧,很快五张卡片被黑泽夭夭展示出来。
黑泽阵看着卡片,一时间有点拿不定主意。
黑泽夭夭看黑泽先生,很想问:要不要答案,我有。
然而,黑泽先生压根不看她。
安室透则看着诸伏景光易容后酷似好友的脸,脑海里回想着之前的事。
陨石降落,东京沦陷,无边黑暗,接着就是琴酒和fbi,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诸伏景光身上。
hiro已经死了,这一点他无比清楚。
这个酷似hiro的人和琴酒一起出现在如此诡异的地方,谁又能保证,不是对他的考验。
或许,组织怀疑什么了。
况且,茱蒂斯泰琳的死太过诡异。
作为一个fbi,就算再没用,头上被安了炸弹不可能一点没发现;黑衣女人抬手做开枪动作的时候,另一只手拿着卡片,并没有引爆器一类的东西。
爆炸后,桌子和黑衣女人身上都太干净,明显不正常。
陷阱!
这是唯一的解释。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的想法非常相似,甚至怀疑死掉的茱蒂是谁假扮的。
安室透和琴酒同时出现,太过诡异。
诸伏景光紧张的盯着在场的人,心里十分好奇。
他也想知道,在知道游戏会死人后,他们会作何选择。
比起大佬们,伏特加就像个小萌新,静静看着手里剩下的五张卡片,思考着轮到他该怎么叙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没有一个人动。
就在最后两秒的时候,除伏特加以外的所有人,几乎在同时将代表自己的小人放在诸伏景光的卡片上。
作弊小能手伏特加赶在最后一秒,跟上大哥的步伐。
诸伏景光面皮微抖。
看来黑泽夭夭说的果然没错,这样一群散兵散将,想要对付黑衣组织,简直就是送人头。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是拿生命放水,不是谁都有勇气做的,万一下一局没选对,那可是死亡。
诸伏景光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黑泽夭夭对着诸伏景光咧嘴,笑出一口白牙,“叙述者言京三郎被所有参与者选中,给予清除惩罚。砰!”
诸伏景光默默闭上眼睛,准备做一个木头人,等游戏结束。
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是诸伏景光爆头画面。
安室透着实愣了一下。
和好友长相相似的人就这么死了,他不禁回忆起那段令他痛苦的记忆。
剩下的人脸色或多或少都会有变化,但更多是在对比茱蒂和诸伏景光的死亡,两者之间的相同点和不同点。
同样的悄无声息爆头,炸开的鲜血和碎屑同样没沾染到桌子上,两人的身体还坐在原来的位子上。
没有过多的时间给他们思考,下一个轮到伏特加。
有前两个叙述者死亡的例子在,饶是伏特加这样的汉子也被吓得小腿肚打颤,最后咬着牙的选了一张只有半个脑袋的修女图片,背了一句自认为没多少人知道的圣歌。
结果,连一秒都没过,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就将小人放他卡片上了。
两人的想法都很简单,反正还有琴酒,他总不能让唯一能帮他的伏特加也死了。
黑泽先生千呼万唤始出来。
他拿着小人,看看伏特加,又偷偷瞥了一眼老婆黑泽太太,最终沉默的将小人放了上去。
死亡时间来临。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一起看着黑泽阵,那眼神,仿佛在看神经病。
黑泽阵无视之。
人员锐减到三个,接下来的叙述者就是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剩下的两个人都选择他的卡片,按照“当参与成员少于三人,游戏结束”的规则,到底是他死,还是三个人一起死?
如果有人放水,那是讨厌他的安室透放水,还是更讨厌他的琴酒放水?
况且,他觉得,剩下的两个人,恐怕想法和他差不多,也在怀疑这场游戏的真实性。
最终,赤井秀一选了一张照镜子的图片,开始叙述,“一边向往上帝,一边向往撒旦。”
卡片上,照镜子的少女,镜外是优雅微笑的天使,镜内是长着山羊角的恶魔。
安室透看着黑泽夭夭展示出来的三张卡片,陷入沉思。
“照镜子的少女”,“盛开在骷髅上的玫瑰”,“穿着白纱的美杜莎”。
赤井秀一的叙述明显出自波德莱尔的名言,“在每个人身上,时刻有两种要求,一种向往上帝,一种向往撒旦”。
众所周知,波德莱尔最出名的作品是《恶之花》。
那么问题来了,除掉他的第三张卡片,正确答案是第一张符合语境的,还是第二张更为隐晦的。
学霸黑泽先生率先做出选择,将小人放在第一张卡片上。
赤井秀一,“……”
只能说,不愧是琴酒,一点也不懂得放水的艺术性!
接下来只能看安室透的了。
安室透,“……”
这是把生死抉择的权利直接放他手里啊!
按照琴酒对赤井秀一的讨厌程度,第一张“照镜子的少女”大概率就是赤井秀一的了。
那新的问题又来了。
作为一个卧底,他到底跟不跟?
黑泽夭夭看着在场的三人,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就是一场青铜级别的游戏,硬是让他们玩成了王者弑杀的战场。
虽然一开始就想要让他们弑杀,为此还特意安排茱蒂开场,诸伏景光做炮灰,琴酒收尾,但他们未免也太按剧本走了吧!
赶在最后一秒,安室透将金发黑皮的小人放第一张卡片上面,为本轮游戏迎来大结局。
黑泽夭夭,“……”
她无情的击毙赤井秀一,接着击毙安室透,最后转头对黑泽阵抱怨,“你们真没用,五个王者带一个青铜,还不如之前那局两个白银带四个青铜的。”
黑泽阵看着呆呆坐在椅子上,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另外五人,好笑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神秘的一切褪去,其实这就是一场普通的游戏。
纯白的房间里,被催眠的人坐在雕花椅上,围成一圈玩游戏。
至于爆头死亡,那只是黑泽夭夭提前埋下的暗示。
只要她对着谁发出“砰”的声音,那个人就会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其他人就会觉得那个人被爆头了,自动将提前用语言植入他们脑海里的爆头画面运用上。
换个有点侮辱人的比喻,他们就像被训练好的狗,黑泽夭夭就是那个拿着哨子的人。
异能无法改变现实,却能改变他们的记忆,他们的视觉,让他们自动把没死的人看成死人。
黑泽夭夭无奈叹道:“到伏特加那,游戏成员就不该减少了,你们居然还不停手。”
“他们大概觉得,伏特加我会保,无论到时候投谁,那个人都能多得两分。”黑泽阵侧身坐在椅子上,双手环住黑泽太太的腰,抬头仰视她,眼中满满的都是无奈,“而我,不敢不投。”
黑泽夭夭,“……说到底,还是怪你们没团结的心。”
黑泽阵,“……”
团结?这是在为难他,还是在侮辱他?
看着黑泽阵那不以为然的样子,黑泽夭夭也没法强求,只希望接下来的游戏能让他们明白团结的重要性。
不为别的,只希望到时候他们家黑泽先生不是今天被毫不留情投出去的伏特加。
见黑泽夭夭情绪不高,黑泽阵晃晃人问:“要不要给你讲讲刚才那些叙述,看你之前那迷茫的大眼睛,我就知道你没懂。”
黑泽夭夭捂脸,“这么明显吗?”
“非常明显。”黑泽阵笑道。
虽然不敢和名柯智力天花板的各位大佬们比,但黑泽夭夭依旧没放弃治疗,决定做一个不耻下问的好孩子。
“第一局,茱蒂那句穿鞋,为什么和鞋子没关系?”
“除非你穿上某人的鞋,像他一样到处走动,否则你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黑泽阵解释道:“这是《杀死一只知更鸟》中的名言,茱蒂选择的图片,上面的蓝色小鸟就是一只知更鸟。可以说是整场游戏中最明显的提示。”
黑泽夭夭,“……我读书少,你有没有觉得丢脸!”
黑泽先生认真思考了一会,认真的说:“丢脸不怕,就怕你走丢,找不到回家的路。”
“原来你会开玩笑。”黑泽夭夭被他逗笑了,“接着来,诸伏景光那张句‘魔鬼回来了!迪奥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迪奥的世界》是一幅有名的闹鬼画,消失百年后在伦敦的一个画廊里找到。画廊的主人离奇死亡,根据警方调查,她临时前曾向丈夫打过电话,在电话中不断重复‘魔鬼回来了!迪奥回来了!’”
黑泽夭夭,“……你知道的太多了。”
琴酒被她的话逗乐了,好笑的说:“放心,伏特加和你一样无知,你不是我们家最差劲的。”
黑泽夭夭,“……”
想打人,但是舍不得。
黑泽阵抚摸着黑泽夭夭的眉眼,担忧的问:“虽然我不太懂你的能力,但这样长时间的多人催眠,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黑泽夭夭摸着左眼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上次的流星雨过后,我总觉异能在变强。”
“赶紧结束这一切吧!”黑泽阵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快到晚饭时间了。”
黑泽夭夭得意的说:“放心,经过陨石坠落的死亡和这场游戏的死亡,铺垫已经完成了。我相信在接下来的正式游戏中,他们一定会三思而后行,好好配合,为我们找到小里卡尔留下的钥匙,应该打开的锁。”
“玩得开心。”黑泽阵抚摸着她的长发,心里却没那么乐观。
会相信吗?
如果是他,一定会用一颗怀疑一切的心,进行这所谓的游戏。
至于让他们学会团结友爱,那更是无稽之谈。
黑泽夭夭让木头人们回房间休息,她则跟着黑泽先生去吃晚饭。
嗯,木头人是不需要吃饭的,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