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通缉令上还会写着被通缉者犯下的罪和做过的事,他视线下移,嘴巴渐渐张大。
“危害联邦安全罪,这是一定的,都当卧底了,可不得危害安全吗?”何康时也在读,“为某非法地下组织办事、绑架两名波波夫家族成员……等等!”
他表情怪异,猛然间明白了什么。
下面的内容更加劲爆,柳叶刀念了出来:“参与刺杀联邦特情处专员,毁坏浮岗市公共建筑……”
“矛头蝮……不是人就在浮岗市吗?我前两天还看到了新闻,说浮岗市遭遇了不明人员的袭击,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他艰难地说,“再加上波波夫家族那个事……”
完全可以确定了。
被联邦通缉的缉查部前安保员、某地下组织卧底、敢于刺杀特情处专员的刺客、给浮岗市造成重大损失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无光组织的矛头蝮?!
最恐怖的是联邦居然把矛头蝮的真实面孔和名字公布了出来。
通缉令的最后还写:“凡提供有效情报者保底奖励一千万,上不封顶。此人危险性极大,具备多种超凡能力,战斗力等级初步被评判为s级,如偶遇,应避免与其发生冲突,及时拨打举报热线。”
苏蓉脸色惨白,甚至身体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她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无视柳叶刀和何康时离开会议室冲到了隔壁房间关上隔音门,快速点了几下屏幕拨打了通讯器。
原本在房间里看书的四叶一脸茫然地抬头看着她:“怎么了?”
“能请你先出去吗?我要打个电……通讯。”苏蓉勉强地说。
四叶合上书:“哦。”
他起身走了,临走前还带上了房间的门。
苏蓉按下通讯按钮,没过两秒,通讯接通了。
“矛、矛头蝮!”她压制住颤抖的声线,没忘记喊代号,“通缉令……你的身份被曝光了,怎么办?”
苏蓉听到通讯器那头传来平稳的声音:“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苏蓉呆了呆,紧绷的肩膀停止了颤抖。
“意料之中的事,不用惊慌。”隗辛又说。
苏蓉愣了好几秒,“好……”
她想问,第一世界怎么办?为什么联邦会知道你的身份?你是不是处境很危险?
可是听到隗辛平稳的声音,苏蓉心中的焦虑和恐惧一下子就缓解了很多。
辛辛姐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我在忙,先挂了。”隗辛说,“交给你一个秘密任务吧,注意观察组织内成员对此事的反应。”
苏蓉调整好情绪,冷静了下来,“我明白了。”
通讯挂掉,苏蓉站在空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推门回到了会议室。
四叶在圆桌一边坐着,何康时在跟柳叶刀说话,他居然在紧张地安慰柳叶刀。
“我跟着矛头蝮姐办了很久的事儿了,她人不太爱开玩笑,别的都特别好,可靠谱了,我光是待在她身边就安全感爆棚。”他紧张兮兮地盯着柳叶刀的脸,“兄弟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姐的职业特性心里有疙瘩啊,她绝对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
柳叶刀复杂地说:“我心里没疙瘩,就是有点惊讶。”
柳叶刀作为一名剥夺者,自然不可能因为剥夺者这个职业对自己的同类抱有偏见,更何况这个职业又不是他们想选的。
“那就好。”何康时松了口气。
“我感觉到矛头蝮很年轻了,但没想到她那么年轻。”柳叶刀看着屏幕上的人像说,“比我年龄要小呢。”
何康时也仔细看了看通缉令附带的照片,得出了一个恐怖的结论——这年龄哪是姐?她比他年龄还要小啊!
他老脸一红,想起来这段时间整天姐长姐短地喊,不由感到有点害臊……怪不得刚认识她时她老说:“别喊我姐。”
“我刚才跟矛头蝮通话了。”苏蓉坐回位置上,“她说问题不大。我们按照原计划行动就好,她不让我们去浮岗市,显然是怕我们卷入可怕的纷争中,如今在黑海市也好,不给她添麻烦,也能帮到无光。”
她观察在场三个人的表情,何康时明显地放松了,柳叶刀情绪内敛,表情没有变化。
至于四叶,他说:“不去帮矛头蝮吗?”
何康时截断他的话头:“如果她需要帮助,她会告诉我们的。”
苏蓉初步得出结论:这三个人目前是可信的,没有被辛辛姐的身份吓到。
随即她又想起,这三个人在短暂的惊讶后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接受了他们顶头上司是个剥夺者的事实……这到底是因为他们真的不在意,还是他们像她一样,早对辛辛姐的身份有所猜测呢?
……
黑海市缉查部。
今天缉查部内的工作气氛很不同寻常,变得沉重而诡异。
安保员们隐秘地交换眼神,在休息时间用含糊的意味深长的语句交流。
“你还记得那个加入缉查部不久就被神秘宣告失踪的新人吗?姓隗……”
“记得,你说的是那件事,对吧?我也没想到她的身份居然……”
“这么说,特情处的安妮沙利特长官……”
张霄云走了过来,巧妙地加入了谈话:“对啊,真没想到……我和她还打过照面呢,现在想想都后怕。咱们部里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挨个审查喽。”一名和张霄云相熟的安保员说,“特别是曾经和叛徒关系密切的几个队友,他们和叛徒接触多,会成为重点审查对象。”
“那可真是倒霉。”张霄云眉毛动了动,自然地跟同事们交谈了起来,“希望审查快点结束吧……这事儿也真是,谁能想到呢……”
兰蓝、江明、刘康云从蔚芝的办公室出来后相互对视,表情难明。
每个人都没说话,他们间的气氛沉闷到令人窒息。
一个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被骗了,他们的队友背叛了,他们被耍得团团转,以为她死了,还真心实意地为年轻生命的逝去感到难过。
现第七小队队长刘康云低声说:“我给舒队长打个通讯……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
舒旭尧离队了,可是他们还是习惯叫他队长。
舒旭尧的确知道了。
通讯接通,他听刘康云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说:“事情的内幕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
通讯器那头,舒旭尧在抽烟。
他以前从不抽烟的,这是最近才有的习惯。
烟头明明灭灭,舒旭尧把烟头掐灭,注视着消失的灰色烟雾说:“隗辛她……不是单纯的背叛者。不过,这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