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窝座的表情一时间有些古怪。

清彦明白他所想的，于是回答：“当时无限列车只有我和炼狱大哥可以和你一战，差距太大，我控制你的那一瞬间炼狱大哥是无法砍断你脖子的，所以就没做这种尝试了。倒也不是故意放过你，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

猗窝座：“？”

清彦：“顺口。”

猗窝座依旧弄不懂清彦在说什么，事实上这样坐在这里和人心平气和的聊天让他全身都感到拘束，于是他转过头去看着窗外风景：“你是想说，你越来越强了吗？”他看到了玻璃映照出了自己的眼睛，很漂亮的眼睛，映着外面深色的夜，但里面什么都没有。

清彦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也可以这么理解，而且这代鬼杀队非常厉害，所以考虑一下吧，加入我们这边。”

猗窝座看着自己的倒影，忽的说道：“我突然意识到，我似乎没必要和你这样废话。”

这话是不友好的征兆。

然后他就听到清彦说：“我可以让你摆脱无惨的控制。”

猗窝座转过头来看向清彦，但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到这一幕清彦不禁有些佩服他。

猗窝座抬起手，将清彦面前的铁杯子捏得变形，惊人的力量让铁拉成箭矢的形状。

“好家伙，这什么工匠精神。”清彦惊叹。

“一般人会以为，这是在威胁。”猗窝座注视着清彦的眼睛，他的声音开始充满寒意了。

清彦依旧用若无其事的腔调说糟糕的话：“但我可能认为你这是在说铁杵磨成针，从而进行一定的性暗示。”

猗窝座：“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猗窝座真的是个挺纯粹的武者，他是人类的时候深爱恋雪一人，因为还未完成婚礼所以并无身体关系，所以对男女之事可谓是一概不懂。成为鬼后就更无相关经验了，他整天到处打架，找青色彼岸花，还有睡觉。他不喜欢和鬼说话，但喜欢和人类中的强者说话，但人类中的强者老diss他，尽管如此他仍乐此不疲，一遍一遍发出‘来成为鬼’吧的邀请，当然没一个成功的。

下一秒猗窝座就将那个的箭矢丢掷了出去，包裹着血鬼术的箭矢甚至发出了破空之声。

稀里哗啦一阵乱响。

几个长着肉翅的大眼睛被击落，掉到了地上，它们刚刚是隐形状态。

清彦凝重地看着地上的三个残骸，说道：“这难道就是——”

“是的。”猗窝座点头，对方能看出无惨在监视他，他并不意外。

然后他就听到清彦说道：“大家常说的一箭三连？”

猗窝座：？？？

猗窝座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不懂也是正常的，毕竟你当了太久的鬼。”清彦居然还安慰了一句，“到时候你可以选择继续当鬼或者是变成人类，而且你可以恢复是人类时候的记忆，可以和人类一起赶时髦。”

猗窝座：“哼，软弱人类的记忆有什么好恢复的。”

清彦说：“一名被称为剑圣的人说，要想成为强者，就不要回避内心的恐惧2。而且你的记忆是你的一部分。”

“记忆有什么好处？意志坚定的人即使没有记忆也能恪守本心。”猗窝座皱着眉：“为什么那些剑士们统统就要为他人而战呢？嘴里总说着那些要为了其他人的话，总是想着为他人而战，这样怎么能胜过坚定的为自己而战的人啊。”

猗窝座说了真心话，多少年来他几乎都没和人好好聊过天，所以他抱有这个疑惑很久了。

他认为自己是为了变强而战斗的，他不理解为他人而战的人。

清彦想了想，说：“因为不同人的性格问题？”

猗窝座：……

本来以为清彦会和其他人一样长篇大论试图解释什么，结果对方来了一句这？

猗窝座忍不住想翻白眼了。

不过……貌似还挺有道理。

“说不定你恢复记忆后也会为他人而战呢。”清彦说道，“说不定你还有个爱人呢。”

猗窝座冷笑：“怎么可能。爱人，哼，这个词从你口中说出来感觉真奇怪。”

“诶？我怎么了！”清彦拍着桌子表示不满，“沙雕男就不配有爱情吗？我给你说我有爱人的，他超帅的，我们很幸福！”

“他？”猗窝座震了一下。

清彦炫耀：“是啊。”

猗窝座有些不受控制地看向清彦的下半身，“那你们是……”他在这方面真的是如同孩童一般，他对于这方面真是没什么了解。

哦，猗窝座是在疑惑他们怎么做是吧？清彦想了想，深沉地说：“没有出口就自己造一个。3”

猗窝座：…………

人类现在都这么厉害了吗？

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04.

猗窝座会被劝降的原因比较复杂。

首先，猗窝座答应清彦站到人类这一边，当初虽然迫于死亡的威胁答应的，但猗窝座并不是会违背诺言的人，所以他这段时间一直很挣扎。

其次，无惨大人已经对他产生怀疑了，他跟了无惨大人多年，知道对方的秉性，也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如果是和强者战斗而死的话，他很有兴趣那么做，但不明不白被无惨杀了，他不乐意。

最后，就是清彦所说的那些话了。第一次和清彦相见的时候，清彦对他嘴遁的那些话留到了他的脑海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像一颗种子，逐渐发芽，成长，慢慢的，他觉得清彦那些话真的很有道理。

只有人类才有着各种身份的，鬼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无惨的手下和工具。他虽然自称武者，但他知道没有任何鬼认可他这一身份。

他也开始逐渐自我怀疑，为什么自己这几十年里提升实力的速度是如此之慢？会不会，是无惨大人压制着他？

其实这是肯定的。

无惨是不会允许手下接近他的——更别提超越他了。

无惨给每个鬼都下了一个桎梏。

而现在，清彦说，可以帮他摆脱无惨。

最后一根稻草落下。

忠诚土崩瓦解，背叛破土而出。

清彦带着猗窝座到了约定好的临时处所，他当然不能把猗窝座带到鬼杀队总部了，这样风险太大。

珠世小姐、愈史郎、岩柱和风柱在临时处所等候多时。

猗窝座见到风柱不死川实弥时忍不住问道：“我有个问题。”

不死川实弥问道：“什么问题？”

猗窝座指了下清彦：“他是不是脑袋有点问题？

不死川实弥看了一眼清彦，理所应当地说：“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儿有什么好问的，果然你们鬼的脑子就是不好使。”

猗窝座：……

他非但没生气，居然觉得不死川实弥说的挺有道理。

自己早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了。

不死川实弥故意说了这话后看向猗窝座，对方没有发怒么？说明清彦说的是真的，对方是可以沟通的对象，不是那种全然不理智的鬼，嗯……

不死川实弥也是粗中有细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