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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蛇美人瞪大了双眼,长长的睫毛不住的轻颤着,好似不明白花满楼为什么不让她抱。

她猩红的小舌忽然从嘴里探出了一点点,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这是人的舌头,而不是蛇的舌头,但是即使化了形,吐信子的本能却还是非常的强烈。

她道:“你……”

花满楼的一根手指抵住了自己的嘴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蛇美人不要说话。

蛇美人乖乖地伏在榻上,花满楼的扇坠碰到了她光洁的皮肤,那是一块上好的佛手翡翠,带着玉石所特有的冷,碰到她之后,她有点痛苦地缩了一下,却默不作声,安安静静。

花满楼却已意识到了,他立刻收了扇子,温声道:“抱歉。”

蛇美人的手就拉了拉他的衣服角,好似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

花满楼侧了侧头,面向着她,只道:“你背上流了很多血,你若信得过我,我先替你清理伤口,再替你上药包扎,可好?”

蛇美人看着他,不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花满楼也准确的接收到了这信号,他微微点了点头,道:“得罪了。”

说着,他便伸出了自己的手。

毛巾被热水浸湿,又被花满楼修长、有力的手上下一拧,将多余的水挤干净,他的手骨节分明,有一种稳定的力量感,做起这种下人做的活计来,也一丝不苟,别有一番美感。

蛇女金色的眼睛有些怔怔地盯着他的手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满楼看不见蛇女的表情,他只是微微低下了头,宽慰她道:“伤口狰狞,会有些痛,姑娘若实在痛得话……”

蛇美人怯生生地道:“可以咬你么?”

花满楼为了把毛巾弄湿,把两个胳膊上的衣袖稍微挽起了一点,露出肌肉紧实的的小臂来,蛇美人就看着他的手臂,发出了如此疑问。

花满楼:“……”

花满楼道:“姑娘的牙是毒牙么?”

蛇美人道:“不……不是的。”

花满楼温声道:“那可以,请自便。”

说着,他就俯了下去,用干净的毛巾,替这可爱可怜的蛇美人收拾起了背上的那狰狞伤口。

如今,夜已深了。

如今深重的夜晚,花满楼早该入睡了,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仍在这里忙活着,只为了一个陌生的蛇美人,换了别人,或许这种帮助里还带着一点见色起意的性质,但是花满楼却不是的,他甚至不知道蛇女的模样。

他如此受累,只为了这蛇女,这蛇女却恩将仇报,问能不能咬他,花满楼的回答竟然是“可以,请自便”。

这个人心肠好到简直不像人!

但他却也不是一个为了别人自己去死的人,所以他绝不会非常鲁莽的做出什么决定来。

他早已感觉到,这蛇女没有敌意,对他像是对待一个大号的热乎乎汤婆子一样,不会威胁到他的性命。

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就低下头去,一丝不苟的帮蛇女处理伤口,他先是用毛巾沾着水,去把伤口周围流的血给一点点擦拭掉,好让伤口暴露出来,这伤口的确很长、很可怕,可怕到好像要将她整个人都劈开似得,血肉模糊的伤口之中,还有一些污渍、树叶、土块什么的,她一定在地上被重重地拖过。

处理伤口,又怎么能不疼呢?

花满楼虽然很怜惜这一位蛇美人,却也知道,此时此刻,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替她处理好这伤。

沾着水的干净毛巾,抚上了血肉模糊的伤口。

蛇女倒吸了一口冷气,痛得瑟瑟发抖,她嗷呜一口,咬住了花满楼的被子,开始撕扯花满楼的被子,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是一个被欺负得惨兮兮的小可怜一样。

她的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冷汗,又无助、又可怜的硬捱着这一切。

花满楼叹了一口气。

他低声道:“不是说要咬我的胳膊么?”

花满楼的声音又低、又温柔,却带着一种令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诱惑力,像是电流,打透了蛇女的脊柱骨,让她一下子失了力气,软到了褥子上。

蛇女伸手摸了摸花满楼露出的一截小臂,小声道:“你的小臂真好看,舍不得咬。”

她的手就好似冰凉的丝绸流淌而过。

而她的话却又这么直白,直白的让花满楼都微微一怔。

花满楼二十多岁,青年才俊,又是江南花家的七公子,总不可能一个女人都没接触过,但他所见过的女人,都十分的得体有礼,哪里会上来就问能不能咬你,伸手就摸一摸男人的小臂呢?

动物之间,没有人类之间那种遮遮掩掩的虚礼,它们想要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去说什么。

遇到这样一只蛇女,花满楼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他侧了侧头,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转移话题道:“你痛不痛?”

蛇美人抽泣着说:“痛——我要痛死了——”

她真的是很直接的去表达自己的感受。

花满楼的心很软,最听不得旁人如此痛苦、如此可怜的声音,可他偏偏却又不能停下手上的动作。

他只好道:“说点什么吧,我听说,人若是聊起天来,注意力就会被分散一些。”

蛇美人没有说话,只是那一条蛇尾巴又悄悄地探到了床榻的下面,从花满楼的衣服下摆缠进去,缠住了他的小腿,轻轻地蹭了蹭。

花满楼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温声道:“在下花满楼。”

蛇美人好歹心智健全,还是能听出言下之意就是问她的名字的。

她抽泣着,小声地道:“我叫枝玉池。”

玉池。

一个很美好的名字。

花满楼微微颔首,只道:“玉池姑娘。”

蛇美人玉池的鼻尖又动了动,她轻轻地嗅了嗅,忍不住道:“你身上……你身上怎么会这样好闻,你是不是得道的花妖?”

花满楼忍不住笑了。

他道:“花满楼肉体凡胎,不过一个凡人。”

玉池的思绪就好似已飘远了,她有些痴痴地望着花满楼,花满楼垂下头,正在一丝不苟的为她处理伤口,背上那狰狞的伤口尖锐的刺痛着,蔓延至她整个背部,以至于叫她整个背都痛得动弹不得。

这俊朗公子修长而稳定的手,甚至可以轻易地扼住她的咽喉。

玉池冷不丁地问道:“可不可以不要把我杀了炖蛇汤?”

花满楼:“……”

花满楼失笑:“难道我看起来竟是那样的可怕?”

玉池道:“可是人都喜欢炖蛇汤,还喜欢取蛇胆。”

蛇美人有点委屈。

花满楼心中一动。

或许她就是在躲避捕蛇人,才会受了这么重的伤,才会逃进百花楼之中。

他温声宽慰她道:“莫怕,我不会伤害你。”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之间点到了玉池的脊骨,玉池身子一下失了力气,瘫在榻上简直连动都动不得,可是她的脊背虽然无力,尾巴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一样,轻轻柔柔地勾在花满楼的腿上,还收紧了几分。

花满楼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绝没有一点不该想的,绝没有做一件不该做的。他有些不明所以,微微垂了垂头,问道:“怎么了?”

玉池那双金色的瞳孔也看起来有些茫然了。

她忽然道:“花满楼,你……你真好……”

她的语气甚至都已变了调子,变得有些甜腻腻的。

蛇这一种生物,即使是在杀人,蛇身也看起来像是在缠与眷,所以蛇女或许天生就是一种会诱惑的人的妖怪。

这世上绝没有一个女人,能发出这样动听的声音来,这世上也绝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有一条这样的蛇尾巴,把他缠得死死的、紧紧的,简直是一刻都不想要放开。

……她在直勾勾地表达自己的喜欢。

花满楼哪里见过这样热情大胆的女孩子?

他的手指微微地蜷了蜷,手上的动作也轻轻地颤了颤,蛇女又发出一声带着抽泣的、压抑的痛呼,嘴中委委屈屈地道:“花、花少爷,求你……”

花满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身上满是雨水与泥土的味道,狼狈得很。

花满楼哑声道:“抱歉,我动作会轻些的。”

玉池咬着牙,轻轻地点了点头,紧紧地攥住了花满楼的被子,把自己整个脸都埋进去了,有点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那一股温暖而安宁的味道。

花满楼很清楚的知道她在干嘛。

雨夜,一个陌生的蛇女如此可怜兮兮,被你抱到了你的床榻之上,她安静地窝着,像是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只要有一个可以收留她的地方,她就可以让你为所欲为。

虽然花满楼是在尽心尽力地为她处理伤口,但此时此刻,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想法,他在想,是不是他做什么,她都能接受,甚至连挣扎都不会挣扎一下?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好友陆小凤所说的一句话。

陆小凤说:“男人这种生物,好似天生就是一种破坏性很强的生物,看到漂亮的女人,总会想上去将她们搅乱的。”

但他顿了顿,懒洋洋地喝了一口酒,又说:“但是像花满楼你这样的男人,却很难让人想象你会如何爱上一个女人的。”

花满楼微笑着听自己的损友大放厥词,他轻摇纸扇,只微笑道:“哦?难道在你陆小凤看来,我竟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么?”

陆小凤摇头晃脑,幽幽地道:“因为我实在没法想象,你是如何对一个女人产生欲念的。”

欲念,这是一个很坏的词,这个词,它好似总是同破坏、同野心、同放浪形骸所联系在一起的词。

而很可惜的是,花满楼是一个和这些关词完全找不到关联的人。

陆小凤只道:“爱上一个女人,就一定会产生将这个女人据为己有的欲念,我实在是很难想象,花满楼你会嫉妒、会痛苦。”

花满楼只是微笑着摇着扇子,说了一句话:“陆小凤,你错了,只要是人,就绝不可能全然没有任何痛苦。”

——只要是人,就绝避免不了要痛苦,要产生负面的情绪。

花满楼现在就已感到了痛苦。

他忽然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产生那种想法,那是一种完全不受控制的,从脑子里自动蹦出来的危险想法,等他自己意识到的时候,他的手甚至都已僵在了当场,埋在被子里的蛇女玉池茫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花满楼稳了稳心神,道:“抱歉,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百花膏药性很温和,不会很痛的。”

蛇女咬着嘴唇,轻轻地道:“嗯。”

然后,她就又安安静静地任由花满楼摆弄了。

花满楼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蛇女知不知道,他刚刚居然有一瞬间,产生了那样的想法呢?

蛇女知不知道,这凡间的浊物,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乃是这世上最幽暗、最可怕的东西呢?

……她一定不知道的,所以在此时此刻,她才这样的乖巧,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是放松的,丝毫不觉得花满楼会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虽然他的确不会。

花满楼不再说话,他敛下心神,在蛇女背上的伤口之上,涂抹上一层厚厚地百花膏,百花膏虽然药性温和,但毕竟是药、又毕竟上在这样可怖的伤口之上,蛇女就抱着他的被子,压抑地抽泣着,像是一只小可怜一样。

花满楼上药的动作已轻得不能再轻,可她还是痛苦。

花满楼没有去问她这伤口是怎么来的,因为他从来都不肯去问这些事情的,来者皆是客,若是客人想要告诉他,他迟早会知道的,而客人要是不愿意告诉他,他问出来,也是徒增尴尬。

他一向都是不愿让他人为难的。

黑暗的室内就沉默下来,但这种沉默却不是冰冷的,而是充满温情的。黑暗之中,只有蛇女玉池的金色眼睛,一眨一眨的。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玉池的额头因痛苦而沁出的那一层冷汗都已被风干,久到玉池痛苦的呼吸都已变得气若游丝时,花满楼的双手灵巧的在玉池的背上用绷带打了一个小蝴蝶活结。

终于结束了。

花满楼长舒了一口气,道:“玉池姑娘,伤口处理成这样就可以了。”

玉池气若游丝,简直没有力气与花满楼说话。

花满楼便道:“姑娘今日,可留在此处休息,这伤口最好三日换一次药,这几日你可安心在此处休息。”

他的百花楼从不拒绝客人。

只要她愿意,一天、一个月,甚至一年,她都可以待在百花楼里修养。

花满楼正是这样一个好心的人。

玉池还是没有说话,花满楼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又轻又抖,这一场痛苦的折磨,她能硬捱下来,实在是不容易。

他的心里也充满了怜惜。

他柔声道:“休息吧,玉池姑娘,天色已晚。”

说着,他就站起身来,转身准备离去了。

正在这时,玉池却忽然动了。

不,或许应该说,是她的尾巴动了。

她的尾巴忽然急急忙忙地缠在了花满楼的身上,紧紧地缠着,好似一个热情的女孩子在拥抱着她的情人。

玉池也急急忙忙地从榻上撑起身子来,她的动作实在是太急,以至于扯到了自己的伤口,发出了“嘶”的一声,花满楼猛地回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玉池却已开口了。

她急急忙忙、委委屈屈地说:“你要去哪里?这是你的榻,你……你哪里都不许去,不许走、你不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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