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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这个女人自然是刚刚来到边城的花白凤——白天羽的外室。

她盯着马芳铃,忽然道:“你是马空群的女儿?”

马芳铃怕得浑身发抖,不住得往后退,花白凤十分的不耐烦,恶狠狠地往她身上抽了两鞭子,冷冷道:“回答我!你是不是马空群的女儿!”

马芳铃惨痛地尖叫:“我是又怎么样!!你是谁?!你与我爹又有什么过节!!”

花白凤道:“很好,很好,我早已发誓,要杀尽马空群全家,如今也该动手了。”

马芳铃尖叫一声,转身要逃,却被花白凤又用鞭子扼住脖子拖了回去,她仍没有杀死马芳铃,只是用麻绳将她双手束缚起来,拖到了马的后头。

然后,花白凤翻身上马,用力的一拉缰绳,马儿嘶鸣,全力奔跑起来,将可怜的马芳铃拖行在马后。

这只马儿本是马芳铃的爱马,名叫胭脂奴,可如今,它却变成了杀死主人的道具,花白凤竟是这样的残忍,对待一个全然与二十年前的事情无关的女孩子,竟也要下这样重的手。

第二天,惨死的马芳铃被挂在了边城的城墙之上,万马堂去把她的尸首取了下来。

边城的天已变得更暗了,边城的人也都在窃窃私语。

“傅红雪、是傅红雪、傅红雪弄疯了马空群,又杀死了马芳铃。”

“傅红雪、傅红雪,他是一个魔鬼,一个可怕的魔鬼——”

风雨欲来。

在风暴最中心的傅红雪,收到了一个消息,一个由沈三娘送来的消息。

——他的母亲在等他,就在乌衣巷,就在乌衣巷的最后一间屋子,她就在里面。

沈三娘避开了秋星,偷偷告诉了傅红雪这个消息,而傅红雪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只觉得脊背已僵直,血液已冰凉。他反射性地去看了一眼秋星,秋星与路小佳倒是一见如故,正在喝酒。

她的酒量其实并不太好,但喝酒的姿势竟是有几分豪爽的,而且她竟也懂得很多玩乐的方法,什么行酒令啊掷骰子啊,她玩得都挺好,此刻正大笑着给路小佳灌酒,脸上红扑扑的。

路小佳身上还是有很多猫猫挂件,他倒是也开心得很,秋星给他灌一杯酒,他就喝一杯;灌三杯酒,他就喝三杯。

傅红雪对沈三娘道:“我去去就回。”

沈三娘微微点头。

傅红雪走出一步,又回过头来道:“这件事,莫要告诉她。”

沈三娘叹了口气,道:“我知道。”

傅红雪就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无名阁。

沈三娘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里已染上了几分担忧的神色。

秋星知道么?秋星当然知道,沈三娘接到花白凤进入边城的消息之后,几乎是立刻就告诉了秋星,而秋星当然也知道花白凤要见傅红雪的事情,对此,她只是简单的表示:那就让他去吧。

沈三娘问:“九姑娘,你、你就不怕……?”

秋星道:“怕什么?怕花白凤虐待他?还是怕傅红雪被她的一席话语,弄到与我决裂?”

沈三娘不说话了,两种担心,她都是有的。

秋星却笑道:“有什么好怕的。”

这已是花白凤最后作威作福的机会了,而傅红雪……

——对于傅红雪来说,花白凤当了他十九年的母亲,他曾是她最忠诚的执行者,他是个很重感情的孩子,十九年的“母子之情”,想要彻底斩断,是很难的。

所以,必须下猛药,亲情已刻在了他的骨头里、渗入了他的血肉中,那么想要剜出来,就必须要忍受削骨剜心之痛!

傅红雪啊傅红雪,你不要……怪我太狠心。

秋星的余光扫见了傅红雪离去的背影,在心里这样喃喃地说道。

或许,感情改变的也不只是傅红雪,还有这永远快活的猫妖秋星,她从前做事,半分不顾及他人感受,天真残忍的要命,如今对着钻进阴谋之中的傅红雪,她却也忽然感到了几分难过。

……难过。

但这是必须的,傅红雪是她的,她绝不允许旁人去拿捏他、折磨他!

秋星眸色转冷,盯着傅红雪离去的街道看。

乌衣巷

乌衣巷是一条很小的、很不起眼的巷子,这巷子很窄、也很深,晚上走在里面的时候,只觉得逼仄的要命、难受的要命。

傅红雪就走在这条逼仄的巷子里,他走的很慢,一只脚先踏出去,然后另一只无力的腿慢慢地拖在后面,在土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他的脚印很深,任谁都能看得出,此时此刻他很紧张。

……他是很紧张。

每一次见到花白凤,他都很紧张,但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

因为他很心虚。

父仇未报,他却爱上一个女人,为了这个女人,他甚至已决定把父亲复活的希望给放弃掉。

走到巷子的尽头,他在那间屋子门口站定。

他握刀的手都已死死地攥住刀柄,手背之上,青筋凸出。

他伸手,推开了门。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漆黑的鞭子击来,其实这鞭子甩来的速度,对于傅红雪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只要他想,他可以轻轻松松地躲开。

但他没有躲开。

啪的一声,鞭子末梢结结实实地抽在了傅红雪的侧脸上,把他的脸直接打到偏了过去,他苍白的脸上,便出现了一条血痕,慢慢的渗出血来,从他的脸上滑落。

傅红雪安静地承受。

他嘴唇翕动,轻轻地道:“……母亲。”

屋子里的人爆喝一声:“跪下!!”

傅红雪垂下了头,跪在了原地。

这苍白、冷漠的少年,能轻易的杀死一个高壮的男人,拥有一柄令人谈之色变的魔刀,可在这个女人的面前,他却乖顺如一个三岁的孩童。

只因为这是他的母亲。

花白凤从黑暗之中走出来,她年轻时,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可如今,她却已苍老的不像话,整个人都像是一株枯死的胡杨,只有那双眼睛、只有那双眼睛是亮的,里面满是仇恨的光。

是仇恨使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她一步一步的走出,冷冰冰地盯着傅红雪,傅红雪并没有看她,他垂着头,安静地等待母亲的发落,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双眼,却挡不住他苍白的脸、还有他脸上殷红的血。

花白凤厉声道:“你还记得我让你来边城做什么么?!”

傅红雪道:“杀了马空群,杀死仇人、所有的仇人……”

花白凤尖利地道:“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傅红雪牙齿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花白凤冷冷道:“那女人叫秋星,是不是?”

傅红雪浑身一震!

他霍的抬起头来,脸色已是惨白惨白。傅红雪本来就是个老实的孩子,从不会撒谎骗人,花白凤一看他这幅样子,便已明白,傅红雪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叫秋星的女人。

一股燃烧一切的怒火自她心头烧起,简直要把她整个人都烧成灰!!

什么贱人!!竟敢夺走傅红雪!!他是我养大的!他是我的复仇机器!!

花白凤双目赤红,尖声骂道:“你这挨天杀的白眼狼!我养你十九年,你竟是这样对我的!!傅红雪,我咒你!!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尖声的叫骂着,脸色已是完全的狰狞,她高高地扬起了手中的鞭子,恶狠狠地抽下,鞭子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毫无保留地抽在了傅红雪的身上,只一下,就让他皮开肉绽,痛不欲生!

但她怎么会只打一下?

花白凤已是全然的疯狂,她毫无章法的用鞭子恶狠狠地鞭打傅红雪,傅红雪跪在原地,浑身已满是鞭痕,他身上那一层又一层的伤疤,都是这样来的,可每一次,他的伤口刚刚愈合,新的伤口又会让他痛不欲生。

他跪在原地,身体已因为痛苦而颤抖起来,他脸色惨白,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可在常年的虐待之中,他早已明白,母亲根本不喜欢听他痛哭,他强忍这疼痛,用力的用牙齿咬住嘴唇,嘴唇上留下殷红的血,傅红雪抖得像是风中的烛火。

花白凤抬脚便踹,一下踹中了傅红雪的心口。

傅红雪被踹倒在地,整个人倒在了屋外的泥泞里,浑身都被下过雨之后的泥土路弄的脏兮兮的,泥水沁入到新鲜的伤口之中,痛得他缩在地上不断得抖着。

乌衣巷里其实住着好多人,花白凤的动静是这样的大,早就惊动了这条巷子里的其他人,傅红雪能感觉到,在那些紧闭的门里,一双双眼睛正朝他身上望来,带着惊奇、带着幸灾乐祸、带着看热闹的劲儿。

好耻辱。

……好耻辱!

傅红雪缩在泥泞的泥水之中,只觉得浑身发冷,又忽然热得让他想要大喊,他浑身颤抖,整个人抖如筛糠,他的脸色仿佛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而他的双眼已通红。

他祈求一般的抬头,想要看一看母亲,他在心底呐喊、嘶吼: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儿子,我是你的儿子啊!!

可在看见花白凤表情的时候,他忽然愣住,瞳孔忽然缩小。

那是一种……不痛苦的表情。

不,并非是不痛苦的表情,那种表情很奇怪的,充满了恶意,充满了愉悦……她好似从他的痛苦之中忽然获得了快乐,她在……品味他的痛苦。

——花白凤,他的母亲,因为他的狼狈和耻辱,在开心。

傅红雪眼眶通红,脸上的肌肉已经忍不住的抽动起来,他忽然发出了一声嘶吼,一声绝望的嘶吼,好似一只野兽被人撕开了皮肉,拆下了骨头。

他忽然挣扎起来,好似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可是他抖得好厉害,抖得好滑稽,四肢都僵硬的扭曲着,他忽然再一次的摔倒在那泥潭之中,他的心跳的好快,快得好似要从喉咙里呕出来一样,傅红雪捂住了嘴,忽然剧烈抽搐了起来。

……他的癫痫发作了。

花白凤只是看着他,冷漠地看着他。

傅红雪绝望地抽搐,绝望地呜咽起来,这少年实在是太懂事,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竟也忍耐着自己想要哭嚎的冲动。

他呜咽着爬到了母亲的脚下,绝望地拉了拉她的裙角,好似再祈求:母亲、我的母亲,别这样对我好不好?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花白凤嫌他身上脏,她往后退了一步。

傅红雪绝望地倒地。

他不知病发了多久,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在此期间,花白凤就一直站在原地,看他在泥水里抽搐呕吐。

他平静下来,脱力一样的倒在地上,身上的衣裳已没有一个完整的样子了,到处都是被鞭子所抽破的裂痕,黑衣脏的不像样子,他的头发也已是完全的凌乱,狼狈得像是一个乞丐。

花白凤这个时候才开口。

她淡淡地道:“发疯发够了就跪好,你这孩子,也是的,不过说你几句,何必反应这么大。”

傅红雪又抽搐了两下。

这个世界上竟真有这样的父母,他们处心积虑的用各种法子让他们的孩子尊严尽失,宛如动物一样的发疯,然后冷眼欣赏完崩溃的孩子之后,在轻飘飘地告诉说一句“你这孩子,至于么?”

傅红雪哇地呕出一口血,一句话也没说。

花白凤淡淡道:“进来,我有话告诉你。”

傅红雪慢慢地撑起身子来,跪在地上,膝行进屋。

花白凤道:“你是不是在怪我,这样对你。”

傅红雪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地道:“……孩儿、孩儿不敢。”

花白凤又道:“你总该想象你父亲的仇恨!”

傅红雪道:“……是、是,我……我父亲的仇恨。”

花白凤道:“还有那猫妖内丹。”

傅红雪的手默不作声。

花白凤眸色转冷,忽然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喜欢的那个女人,秋星,究竟是什么人?”

傅红雪有些茫然地抬头。

他不知道母亲在说什么,看到母亲充满仇恨的脸,他似乎有些后知后觉,他摇摇头,气若游丝地分辩道:“母亲,秋星、秋星不可能是杀死父亲的凶手,她……她那么年轻,二十年前,她最多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母亲,秋星和这件事无关的、无关的……”

他每说一句话,花白凤的脸都沉下去一分。

她当了傅红雪十九年的母亲,她很了解傅红雪。

这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孩子。

即使是挨打的时候,他也从来不为自己辩解,他时常都是沉默的,沉默得好似是一块石头。

可是今天,他如此虚弱的情况之下,竟然为这个叫秋星的女人说了这么多,他这样着急,根本看不得花白凤针对于她。

可就是这样,花白凤才更加的生气!

傅红雪是她养大的,她把这个孩子按照自己的想法捏成了这个样子,他一辈子都得是她的傀儡!可如今,他竟然为了另一个人,在她的面前这样的顶嘴?!

花白凤如何忍得?!

花白凤怎能忍得?!

她忽然厉声喝道:“闭嘴!”

傅红雪一怔,有些不知所措地噤声。

花白凤冷笑道:“可你知道她是谁么?你真的知道她是谁么?秋九姑娘,五年前横空出世,这江湖之中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对不对?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人,她根本就没有父母师承,知道了么?”

傅红雪不解,他茫然地看着花白凤。

花白凤冷冷地、一字一句地道:“她就是九命猫妖,她就是你要杀的那只妖怪!!你要找的猫妖内丹,有一半就在她的体内。你的父亲复活的机会就在此刻,你懂不懂?你知不知道?!你竟还妄想着和她相爱?!”

晴天霹雳。

傅红雪瞪大了双眼。

一瞬之间,他的大脑仿佛已完全的空白,他呆呆地看着花白凤,只觉得四肢都已失去了任何的知觉,耳朵也好似被蒙上了一层雾一样的东西,叫他连花白凤的声音都听得模模糊糊的。

花白凤的嘴唇翕动着,声音慢慢地传进了他的耳朵。

“去杀了她,去杀了她!拿到那另一半的内丹。她不是很喜欢你么?你这样子回去,她一定心疼得很,那猫妖妖法虽深不可测,但你不正是她的弱点么?回去,趁她不备,用刀杀了她,夺取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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