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哈哈，上次是忘了，这次保证记得！”

“你啊……算了，不说这事了，对了，田导前些天专门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劝劝你，院里一些相关项目的审核工作，你还是腾出点时间，去多瞅几眼，帮人说说好话。不要总是写推荐信，有时候人言可畏呢。”

说到这事，宁为长叹一声道：“哎……别提这事了，我也是一肚子火，但我能怎么办？整个半导体体系的相关基础研究经费的确是多，动辄就是上百亿呢，但是有那么多细项要分，都想能分一杯羹，指望着我能说公道话，我去哪说公道话？以前都说学阀、学阀的，我也的确觉得学术垄断肯定不对，这么没问题吧？”

“但你想想啊，晨霜，一个细分项目，尤其是从配套上说跟cpu未来匹配息息相关的项目，投资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我要怎么去选？我熟悉的人，我只是知道他的研究情况以及科研实力，我不熟悉的那些呢？就只能看资料了，但你知道很多资料有多离谱，丢给三月分析，好多人提供的各项数据都特么已经达到世界领先水平了！”

“看到这些东西，我差点以为咱们的芯片跟基础软件技术已经领先对面国家好多年了！你说我能放心开口把这些交给别人来做？真去搀和这些事情，一个限项就能让我头疼了。平白去招惹这种事情干嘛？所以我不做评审，只写推荐信，就是推荐我熟的人去做，起码最后结果可控。”

“至于人言可畏这件事，我真无所谓。这就不是吹牛了，当年西边那些人都把我黑成什么样了，我也没掉一根头发不是？学术方面的事情终究是要靠成果说话的，我怕什么？”

“可是……”

江同学还想说什么，却被宁为直接打断：“没啥可是的。你要这么想，其实官方的投资已经不像从前了，负责最终考核的官方人员我大概了解过，虽然他们的确不懂技术，但是大都懂金融啊。你把整个事情当成了一个投资，这件事就很容易想通了。”

“投资终究是要讲一个回报率的，总盘的回报率如何，细分之后各个项目的回报率，最终都是有一个报表的。那成绩说话就好了。这么说吧，上百亿规模的新市场，不说赚钱，哪怕是亏损，最终有了直接汇报成果，也相当于产生几百亿的gdp跟先进的技术储备。只要做到这一点就够了，我问心无愧嘛。尤其是我负责的直接项目，大都还是企业投资，市场自负盈亏的。”

江同学点了点头，不再说些什么。开口提这个事情还是出于关心则乱，既然宁为心里有数，她也不会再多嘴说些什么。

只是宁为看到江同学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不太痛快了。

“别担心，看来这几年我还是太安静了点，一帮人都忘了三年前我是个什么性格了。这次cpu设计、测试方面的工作我差不多也完成了，也有时间来跟这帮人打打交道了？说我搞学阀那一套？那我还真就学阀了能怎么滴吧？宁班那帮学生，这三年下来都赚了十多亿了，这帮人还盯着那点科研经费，连学生都不如，还好意思说我学阀？回头我就跟他们好好聊聊什么叫学阀！”

“还有，西边那帮人又不老实了。英特尔开始玩降价那一套了，微软专门发布声明，未来windows桌面操作系统，将更深入的支持x86架构，据说还有不少主板厂据说收到了内部文件，未来如果开工生产支持其他cpu主板，将可能不在收到英特尔的微码更新。这帮人肯定是这两、三年过得太顺遂了，忘记当年咱一通电话，就让这帮人失眠好几晚的美好时光了。放心，你就瞧好吧，这账我都让小猫记着在呢，马上一笔笔算。真要惹我，我不介意多做点事情。”

江同学听了这话，彻底不敢吭声了。

本想着劝劝宁为，与人为善，没想到起了反效果。

怎么说呢，对于宁为搞事尤其是搞大事的能力，没人能质疑，概括一下，可以说是人狠话又多的代表。而且江同学太了解宁为了，这个时候她在去劝点什么，大概就是火上浇油。

只是闷闷的给宁为准备好换洗的衣服，祈盼着宁为已经成熟了，不会像以前那么肆无忌惮，也许就是说说而已呢？

……

江同学的祈祷大概率是落空了。

晚饭的时候，江晨露也回来了，一家人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饭，然后陪着一家人陪着宁可玩到了八点，直到一天没睡的小丫头眼睛终于开始打架之后，被妈妈抱进了卧室。

宁为则跟老宁聊了几句之后，走进了自己的书房。

宁为在书房里是不能被打扰的，这已经成了一家人的共识。即便是江同学也只会在宁为不用书房的时候进去清扫，清扫。至于其他人一般根本不会进去。也不用刻意交代，宁为只要在家，连书房里的废纸都会有人来统一收集，然后打包带走的，这事也只有江同学经手。

所以宁为在书房里做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大概也没人能想到，宁导正在跟三月大到苦水。

“三月啊，三月，光埋头做事也不行啊，你说说看，只靠咱们现在做的事情真能改变这个世界吗？”

“喵……”对于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小猫大概是懒得参与讨论的，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依然自顾自的仔细用小舌头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下来，三月的习性越来越像一只成年猫靠拢了。起码在动画层面，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对付它那一身毛能保持优雅而伏贴的状态。

“算了，跟你说了也不懂，还是把三月奖今年的候选者列表给我调出来吧。”

这次猫咪有了反应，扒拉了下爪子，2028年三月奖候选人名单便展示在宁为面前。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三月奖已经在各大国际奖项上展露头角。当然这也少不了国外许多科技大佬的贡献，毕竟每次颁奖典礼，三月奖总能邀请到极为大牌的颁奖嘉宾到现场为三月奖站台，加上三月奖本身极为特别的评奖方式，包括但不限于公布所有候选者的情况，人工智能的最后贡献度评分，以及最终评分是如何计算出来的，算法如何设计，等等。

透明度做到这种程度足以让人无话可说，起码在整个学界得到了比较广泛的认同。再加上每次都能请到名声极大的大佬站台，更是激起了许多普通人的兴趣，这也让网络舆情在这些年也已经变了风向。

最初，这种科技大奖只有诺贝尔奖最受关注，以往每年十月中旬诺贝尔奖公布的日子，都是网络上对科研进步讨论最为热闹的月份，但到了十月底，诺贝尔奖尘埃落定之后，网络上便听不到探讨这些问题的声音了。但现在三月奖成功将这种针对科学家贡献度的探讨延展到了十二月中旬，三月奖公布的时候。

甚至到了次年三月还能再热闹起码一周。毕竟诺贝尔奖颁奖晚宴可不像三月奖这样，每年都能搞出极大的声势来，引得无数网友侧目。

今年也同样如此，网络上已经有人开始预测甚至开始争论谁将是今年的三月奖获得者。

目前三月奖已经颁发了三期，今年将是第四期，今年之后三月奖组委会还将宣布一个决定，开始拓展三月奖的评选范围。将在颁奖典礼上增设五个奖项。

这也是早就已经计划好的事情，四年下来三月奖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影响力跟经验，整个评选流程跟评选算法也获得了学术界绝大部分人的认可。

当然这还得感谢西方媒体对于三月奖并没有太大力气的抹黑，到不是这些媒体对三月奖网开一面，而是当年宁为对于一些抹黑性言论反应太过激烈，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导致许多人直接倒了霉，甚至一度让几大知名媒体跟知名科技公司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最终nbc跟cnn还换了负责人，才让影响逐渐消失。

太过直接的后果让许多媒体人在想要报道跟某人密切相关的负面消息时也要掂量一下。以往不管怎么玩，都不会伤及根本，对手不按套路出牌且总能打出王炸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当最后的背锅侠。

当然，梁子还是结下了，虽然不会大张旗鼓的去抹黑，但是得到机会，试探性的放放嘴炮还是有的。因为三月奖这几年都还有不少西方的科学家能拿奖，这种程度负面新闻自然也动摇不了根本。不过按照评判标准，26年的数学奖跟27年的计算机奖，已经开始出现了华夏科学家。

一位是华夏裔，另一位则是土生土长的华夏人。

今年，宁为看过名单之后，开口道：“往年专家评分，我都没有参与，今年我想给这些候选人打分了，具体权重系数应该是多少？”

“喵……数学跟计算机领域，你的分数权重自然是极高的，不过其他领域嘛……喵……”

“哦，这两个领域就够了，我决定给张丁喜的研究成果打9.5分，这个埃尔顿的成果最多只值6分，伯尼这种垃圾算法也能被推荐？就2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