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气正热的时分,片场里众人都快热得中暑的时候,远远就见沙漠深处走来两个人。
唐樘脚步虚浮,他一手搂着陆予行的腰,一手稳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艰难地把陆予行带出来。
再看他背着的陆予行,已经嘴唇发白,衣服上鲜红一片。
唐樘在看到剧组众人的那一刻便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全剧组都吓懵了,好在谢辉还算镇静,第一时间打电话叫救护车;于风赶紧上前给陆予行止血,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将两人送到了最近县城的医院。
一切都变得彻底不可控了。
唐樘迷糊地躺在担架上,黑暗中他动弹不得,昏昏沉沉地跟着救护车在公路上晃。他回想着自己那些过于复杂的记忆,彻底感受到了未来的不可控性。
爷爷说已知的未来太可怕,但未知的东西对于他来说一样可怖。
唐樘听到耳边各种嘈杂的声音,他发不出声,也睁不开眼,只能任由自己被人摆布。
昏沉的意识中,他心中暗想,紫藤的诅咒会不会提前,要是陆予行真的死了,他要找个什么样的方式陪他一起。
想到这里,唐樘迷迷糊糊地笑了一声。什么分手不分手,说到底还是分不开。
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县城医院。
唐樘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他只愣了一秒,便猛地坐起身。
“陆予行呢!”
一旁的医护人员正给他换输液瓶,被他吓了一大跳。
小李倚在门边,听见房间里的动静,立刻冲了回来。
“唐哥!唐哥你醒了!”他三步并两步跑过来,扑通一声跪下,攥住唐樘的手。“你和陆哥可把我们吓死了,”小李一副后怕的样子,“你别怕,那个女生已经被抓起来了。你猜她是谁?”
唐樘迷茫地看着他,答非所问:“陆予行呢?”
小李眨眨眼,有些尴尬。“呃……刚从手术室出来,在楼下呢,没事。”
换输液瓶的护士瞧了他一眼,笑着安抚道:“陆先生没事,你也没事。那迷药劲儿小,打完这瓶葡萄糖就能拆针了。”
“手术室?”
唐樘脸色一白。他赶紧掀开被子,忍着头痛下床。
小李赶紧帮他拿着输液的支架,担心地劝道;“等一下再去吧,这还吊着水,小心手……”
唐樘外套上都是沙,早就不能穿了。他只穿了件单薄的毛线衣,踩着凉拖鞋,就出了病房。
小李没办法,只能帮他举着吊瓶,去楼下的病房找陆予行。
县医院有些老旧,基本上只有些附近的老年人来看看病。唐樘就这样在人群中走,也没被认出来。
小李心中还记着刚才没说完的事儿,人来人往,他一边护着唐樘下楼,一边解释道:“那个捅了陆哥一刀的女孩儿是徐助理的妹妹,徐助理前几天打电话回家,她知道了剧组的行程,居然一个人坐车跑来了这里……”
走过楼梯,楼下走廊里谢辉、于风和另外几个人。他们好像在讨论什么,其中还有两个穿制服的,一个在问询,一个在记录。
谢辉回身看到唐樘,立刻快步走过来。
“怎么样?没事了吧?”谢辉前前后后打量他,担忧道:“多穿些衣服,怎么打着吊针就跑过来了。”
唐樘望了望两侧的病房,“陆予行呢?”
“陆哥的病房在那边。”于风指向尽头的单人病房,他微微皱着眉,“医生说没伤到内脏,休养二十多天就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陆哥他精神状态很差。”于风懊悔地叹了口气,“我应该跟着他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是我的问题。”唐樘神色黯淡。听到陆予行没事,他终于放了心。他留恋地看了眼走廊尽头的病房,谢辉走上前揽着他的胳膊。
“小唐,徐武让我给你道个歉,”谢辉低声说,“他没想到他妹妹会这样对你。”
唐樘摇摇头,走到那两位穿制服的警察面前。
“没事,我来说明情况吧。”他平静地说,“徐婧文,是我和陆予行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粉丝。”
“她在大学的时候喜欢我,被我用一些理由拒绝了。前不久她在我出席宴会的时候送花给我,当时我没有多想,但现在看来,她应该是有些……不正常。”
唐樘回忆着,“她还说……”
想到徐婧文发疯时说的某句话,唐樘愣了一会儿,慢慢转过身,看向一旁的于风。
“她还说,她警告过陆予行……”
唐樘求证般盯着于风,于风看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双眼睛缓缓瞪大了。
“我想起来了!”于风突然大喊一声,,他掏出手机,迅速翻出一条短信给面前两人看,“这是陆哥参加宴会那天,我收到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