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年和陆秦就这么小开始学习的,并不觉得奇怪。
正如孔跃,没钱去读书也要趴在教室外偷听,也是个看重知识的。
孔跃表情松缓,刚要说些什么,余光注意到桌子上的人,就半会功夫,他已经爬上去了,可能还知道桌子上危险,小腿一点点挪动,小袄子和裤腰分开,露出来一截皮肤。
他眉头一跳,扯下他的衣摆,直接把他捞下来放大腿上,“坐好了,我先教你数数。”
厨房里,陆秦笨拙地帮忙洗着菜,一边还竖起耳朵,还挺安静的。他姐夫应该不打小孩。
也不知道学习的成果怎么样。
但是等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看着快要把脑袋埋进碗里的外甥,他算是知道了,怀疑自己是不是下午太残忍了,应该插手的。
实在忍不住,“姐夫,孔东东还小。”
孔跃眉头跳了跳,笨拙地把饭喂到儿子嘴边,他还能不知道孔东东还小。孔东东一激灵醒来,嘴巴一动一动。
陆春浓作为见证人,没忍住笑出声,“就晚上那点时间,只教了他五个数字。”
但也差点没把孔跃给气着,学完的又忘。
见他闻到肉,小眼睛又睁开了,陆秦啪啪两下,拍手,“孔东东!”
“唔,”孔东东睁开眼睛。
陆秦从兜里掏出糖,放了两颗,问他,“这是几颗糖?”
“啊,”看见糖,孔东东迷蒙的小眼睛一亮,“二!”
“那这个呢?”
“四!”
几次测试之后,陆秦把糖果收起,他的小嗓子还得养呢,他看向他姐夫,“这不学得挺好的吗?”
他就差说他教学方法有问题了。
孔跃:“……”
“那我以后还得拿糖吊着他?”
陆秦端起碗,“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一副你可以求我的样子。
孔跃手背上鼓起青筋,握着筷子一用劲肉分成小块。
陆秦看着他,总算说出心里的想法,“咳,姐夫你不是会木工吗?可以做几个数字的模具出来教他,小孩子正是好奇的时候,等稍微大一点了,他就不用这些东西吊着了。”
这些都是他从别人那看来的。
作为‘亲舅舅’,他觉得孔东东还是蛮聪明的,孩子还是自家的香。
为了让他姐夫明白,陆秦还特意拿张纸画了出来。
画的时候,他忽然又想到他的几个女性朋友了,搁哪天有空去看看。
孔跃让儿子学习的心是认真的,当晚就磨出了大半模具,第二天一下班回来就抓着他学习,院子里传来孩子数数的声音,以及男人极其耐心压低声线的声音。
日子步入正轨后,陆秦带着两位同志上山下乡作完宣传。
至于考核方式上,最后由妇联的同志负责,在人选方面则专门挑没有参与过表演的,省得被人民群众认出。
天气晴朗的一天,某个大队,几个小娃正在跑来跑去,两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从远处走来,其中有个中年男人拿着糖去问路,“小娃,这个糖给你,帮伯伯指指路行不行?”
一群小孩看着他手里的糖,看着四周的环境,正好远处有大人在,他们顿时吱哇一声转身就跑,“有人贩子啊!”
中年男人也就是张主任特意派下来作考核的,拿出相机拍出这一幕,这一幕也成为报纸上头版的配图。
标题就是‘人贩子宣传活动成果显著’。其内容细写了进大队来发生的一系列事。
等一群人扛着大家伙过来时,记者和办事员好说歹说才让人信了他不是人贩子。
诸如此类的测试不止一次,但回回都有十分明显的成效。
尤其是到了东杨大队时,记者手里的糖不但被骗走,他还差点被人抓公安局里去。记者还感叹了一句,陆同志真牛。
张主任看着狼狈的办事员,听着他们说大队上妇女儿童的各种反应。
也就是这个时候,孙娟和秦公安以及杨主任过来了,向他提出了对陆秦进行奖赏的事,顺便以自己的名义暗示了一番。
张主任大手一挥,自行车算啥,他们县里有几个名额,也不用抓阄了,直接让个名额给陆秦就是,像这样能用心为人民服务的,就应该好好鼓励鼓励。
于是从妇联出来时,陆秦多了辆自行车,他意气风发地踩着自行车就往供销社去。
朱红正在忙活呢,李香拿着报纸进来,拔高了声音,“你们看看这是不是陆同志?”
四名女同志如今在供销社相处极其融洽,朱红探过头去,“还真是啊!”
“这个宣传活动我听我妈提过,听说表演还挺好看的,陆同志怎么没提醒我们一下,我们好歹去撑撑场子也好啊!”她就是有一种陆同志没把她当朋友的感觉。
陆秦原本悠哉悠哉的脚步一顿,伸进去的脚又缩了回去,照着玻璃看着模糊的人影看了看,忍住没把头发理顺,这才迈开腿进去。
“朱红同志,你们在聊啥呢?”
朱红几人一转身,就见报纸上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青年眼中似乎带着细微羡慕情绪,“几位女同志还挺清闲的啊?”
李香拿着报纸,“陆同志,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你有表演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看到报纸才知道。”
“什么报纸?”
报纸是李香家里人买的,被她带过来了,“就我们市里的报纸,你看看。”
陆秦接过来,他也是第一回 看到成品,记者花了大篇幅写这件事,他点评,“还行,不枉我们辛苦演了那么久。”
他合上报纸,语气里还透着点可惜,“早知道我就叫你们过来参加了,你们可比我还上相。”
作者有话说:
早点休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