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婚,那就是没人要的玩意,哼……
张素芬心里算盘打的啪啪响,见药熬的差不多了,就放下手中一直扇着炉子的蒲扇,然后用筷子把罐子里面如同杂草似的草药夹了出来,然后把熬的黑乎乎的药汁倒进碗里。
她直起酸痛的身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把瓦罐放在灶房最里面的位置用水泡着,等她转身正准备端着她熬了俩小时的药去给徐老太送去的时候。
盛着汤药的碗没了!!!
她刚刚明明就放在了桌子上。
等张素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灶房的门也被人从外面插上了。
她拉门拉不动,急忙趴到窗口往外看,只见那个该死的狐媚子此时正端着她熬的药,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你干啥?那是我给娘熬的药,还给我。”
张素芬瞪着不仅把药拿走,还把她关在灶房里的姜苗。
姜苗看着急的要跳脚的张素芬,笑的越发不怀好意。
“谁说是你熬的,这明明就是我熬的。”
说完,端起碗就朝徐老太屋里走去。
“不准走,把药还给我,这是我熬的,你咋这么不要脸……”
张素芬趴在窗口大声怒喊道,见对方耍无赖,那明明是她熬了整整俩小时的药,非说成是她这个狐媚子熬的,张素芬被气的半死。
姜苗压根不管身后的张素芬,她端着碗,进了徐老太的屋。
“妈,快起来喝药,我专门给你熬的。”
原本正躺在床上哎呦哎呦个不停的徐老太,听到老三媳妇那个小娼妇的声音,立马睁开了半闭着的眼睛,瞪向门口。
只见她手里端着药碗,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徐老太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她一天学都没有上过,大字不识一个,但她也是听村子里的人讲过水浒传的,里面就有一段,潘金莲毒死武大郎的故事。
徐老太看着眼前这个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老三媳妇,她吓得嘴里也不□□/了,眼睛也睁开了,人也有精气神了……她坐了起来,整个人缩在床里面。
“老三媳妇……你这是干啥?”
“妈,我不干啥啊,就是来给你送药,听说你被我气出病来了,我心里难受极了,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所以想让妈你原谅我。”
姜苗说着,就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吹了吹碗里的药,等凉的差不多了,双手把药碗递到徐老太面前。
徐老太见她脸上有愧疚,有害怕……心里忍不住想,这个小娼妇肯定是怕她儿子川子回来收拾她,所以怕了,这才巴巴的熬了药来讨好自己。
晚了!!!
等她的川子回来,她一定要让儿子好好收拾这个皮痒的小娼妇,要让她知道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
这下,轮到徐老太得意了,不过,她对姜苗熬的药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这里面不会多加了什么东西吧。
“妈,我求你原谅我,我知道错了,我今个是被猪油糊了心了,等川子回来,您能不能替我说点好话……”
姜苗一副很怕徐川收拾她的样子,眼睛里满是恐惧和哀求,这样卑微的姿态彻底的打消了徐老太心中的疑虑,她嘴角勾了勾,一副有你好看的样子,然后低头就准备喝药,她可不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谅这个小娼妇也不敢在药里放什么。
“妈,你快喝,多喝点……”
姜苗把药碗抵在徐老太的嘴边,徐老太嘴里已经含了一口药,正准备咽下,一抬头,就撞见了姜苗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之前的恐惧和哀求被一股莫名的笑意所取代……
徐老太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眼睛里一片惊恐,哇的一下吐掉了嘴里的药,用手指着姜苗,
“你在药里下了毒……”
“我没有,妈,你怎么这么想我,来,再喝点药……”
姜苗的话让徐老太不由得想起了那句“大郎,来,喝药了……”,再加上姜苗迫切想让她喝药的样子,让她更加确定这药有问题。
“好你个小娼妇,想趁我儿子不在家,就毒死我……”
徐老太说着,一把打翻了姜苗手里的药碗。
“啧啧啧……”
姜苗站了起来,看着床上那一滩黑乎乎的药汁被棉被吸干净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一副可惜的样子。
她看着还不断用已经馊了的衣裳擦嘴巴,试图想把嘴里残留的药汁擦干净的徐老太,和这床上的一片狼藉,药汁,空碗,唾液……恶心的不行。
就在徐老太如此狼狈的时候,姜苗仿佛才想起来似的。
“哦,忘记和你说了,这药是大嫂替我给你熬的……”
姜苗说完这句,不顾身后的徐老太是什么样的表情,就走了,她前脚刚出了屋子,后脚站的地方就砸来了一只空碗,以及徐老太的怒骂声,
姜苗还没走几步,迎面就撞上好不容易砸烂窗户,从窗户爬出来的张素芬,张素芬急的不行,就怕那个不要脸的拿她熬的药去给徐老太卖好。
“呦,出来了?”
姜苗看着眼前蓬头露面,鞋子都掉了一只的张素芬,忍不住调侃道。
“你个不要脸皮的无赖,拿我的药去卖好,欺负我这个寡嫂……”
张素芬话还没说完,姜苗就一巴掌抽了过去。
“不怕告诉你,我欺负的就是你,我不仅现在欺负你,以后也照欺负不误。”
“你就不怕我告诉别人,拆穿你的真面目……”
张素芬话还没说完,另外一边脸又挨了一巴掌。
“你去啊,不过,到时候大家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哪?”
姜苗仿佛精分变脸似的,从打人的大灰狼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小白兔,无辜,委屈的看着张素芬,仿佛刚刚被打的那个是她。
“你……你……”
张素芬眼前一阵发黑,快要撅了过去,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会装的人。
……
“二丫,快点洗,这堆不洗好,就不准吃饭。”
坐在院子里椅子上的姜苗,翘着二郎腿,嘴里磕着瓜子,椅子是那种可以摇动的,人坐在上面一晃一晃的,她指着二丫面前那堆小山似的衣裳,床单,毯子啥的。
二丫都快哭了,她和狗蛋在外面玩疯了,忘记了回家吃饭,等肚子叫个不停的时候,才想起来往家里跑。
可没想到一回到家,不见她妈和三叔,还有奶奶的身影,只有这个躺在摇椅上的坏女人,一回来,就指使她洗东西。
徐家院子里是有一个压水井,平常家里洗漱吃水都是用的这里的水,不过需要人压才会出水,一般家里衣裳多的时候,都是去村口河边洗。
二丫洗的双手通红,但不敢耍赖不洗,因为姜苗旁边放着一根竹竿,二丫空着肚子,越洗越委屈,手上泄愤似的,使劲揉搓着衣裳,可她力气毕竟太小了,又空着肚子,一会儿就折腾不起来了。
她累的不行,但不敢停下,瞅姜苗看不见的时候,目光怨毒的瞪着她。
旁边的狗蛋一边哭,一边剁着猪草,吃力的拿着大菜刀,一下一下的剁着。
他虽然快七岁了,但他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活,可他不敢不干,只要姜苗不喊停,他就不敢停下,即使一边哭一边往刀下放猪草。
上次,那个坏女人打他,实在是打出了阴影来了,狗蛋现在见了她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
躺在院子里嗑瓜子的姜苗,就像是以前的地主老爷,而二丫狗蛋就像是她的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