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奇:“……不知道。”
“不知道就対了,”西黛尔拍拍小男孩儿的脸颊:“毕竟你一无是处,她为什么要和你这种废物渣滓跳舞?猜猜她……看中了你的什么?小—弟—弟—”
贝尔奇:“……”他姐总是能精准打击且侮辱到他。
卫生间内,灯光明晃晃映照出镜面上女孩的脸,她脸色灰白,唇角翘起着皱皮,灰蓝的眼珠中透露着极度嗜血的渴望。
詹妮弗已经理出头发中所有的玻璃碎片,此刻她黑发湿漉漉的垂在胸前,被血浸染的水滴滴落在瓷白洗手台,很快化成淡淡粉色。
她冷冷凝视镜面,镜子中的女孩年轻靓丽,有一张美丽动人的脸蛋,但现在这张脸上的皮肤肉眼可见的苍白下去,像是一朵迅速垂落衰败的花。
衰败的速度让人惊悚。
詹妮弗不紧不慢的拧了拧发上的水珠,卫生间外的门被敲响,好友妮蒂担忧的声音传来:“詹妮弗,你还好吗?”
镜子中的女孩动作微顿,她转身,打开卫生间的门,妮蒂忧虑的搂住她,仔细打量:“你的气色好差……天哪!我想你需要去医院——”
“没关系,”詹妮弗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挤出一个微笑:“你没有打医院电话吧?我还不需要那些——”
她舔了舔没有血色的唇瓣:“我只是,有些饿了……”
“饿……”妮蒂怔怔看着她:“那你现在要去吃一些东西吗?対了,你头上的伤……”
“那不重要,”詹妮弗推开妮蒂的手,她冲好友笑了笑,灰蓝色眼瞳涣散,声音轻得像是在喃喃自语:“我要回家了……明天见。”
妮蒂呆呆看着她摇摇晃晃离开的身影,想追上去,却又莫名慢下脚步,心中忽然生起一股惧意。
詹妮弗低着头,手指抚过自己完整的头皮,喉结轻轻动了下,她有些踉跄的向外走去——学校大厅内的人早就散了,她站在校园中,似乎迷惘了一会儿后,终于慢吞吞朝着某个地方走去。
真的好饿啊,今天本来不该这么饿,如果不是因为……
今天……就去那里吃吧。
亨利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那把小刀,忽然听见有人在轻声唤他。
“亨利,你在吗?”
被父亲关在家禁闭了多天的亨利忙不迭从床上爬起来,从窗口往外看去,看见窗边悄无声息站了一个人。
身穿红色晚礼裙的女孩站在他窗边,扬起一张苍白美丽的脸対他笑,笑容甜蜜动人,灰蓝眼珠含情脉脉的注视他的脸。
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把湿漉漉的黑发拨到身后,挺出傲人的曲线,眼中闪出动人的光:“听说你很久没有去学校了……我有些担心,想过来看看你。”
亨利喉结动了动,目光在女孩傲人的胸脯前停留片刻,有些犹疑的问:“詹妮弗,我们好像不熟?”
“其实我已经关注你很久了——”她深情地说,一只手不停抚摸自己身后的黑发。
她在摆弄因为刚刚没有洗干净,而糊在头发上,成了凝结的血痂的玩意儿。
“整个德里镇都知道你的名头,不是吗?你的桀骜、独特、强壮……早就深深吸引住我的目光。”
“今晚发生了一件让我尴尬的事情……我现在能想起的只有你,你愿意陪伴我吗?”
亨利咽了咽唾沫,美色当前他放下了些许疑惑,被夸赞的自信起来,但他同时也犹豫道:“可是我爸不允许我这几天出门……我还在禁闭。”
詹妮弗:“……”
她笑容顿住,深深凝望亨利,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抚摸他的脸颊:“可是,你要为了你爸爸抛弃我吗……”
手指滑到喉结处,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
亨利避开父亲的监督,他爬出了窗户,兴奋的拉住詹妮弗的手,一起向路边树林里走去。
女孩的手指冰凉柔软,笑容和声音一样甜蜜,只是不知为何,在亨利爬出窗面対她后,她把自己湿漉漉的黑发全部拨到肩前,似乎不想让亨利看见她的黑发。
亨利有些奇怪,但这些奇怪只维持了一瞬,便被温香软玉的攻势包围。
他讷讷被女孩拉进树林,詹妮弗回过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意。
她的双眼在昏暗的森林里幽幽发光,像是一匹眼眸闪着绿光的饿狼。
距离学校到贝尔奇家,不过数十分钟的步行路程。
贝尔奇亦步亦趋跟在西黛尔身后,只是没走了两步,路边忽然传来一个声调奇怪的声音。
“嗨,这位心善的女士和先生——”声音拿捏着可怜兮兮的哭腔,“能否在这样的夜晚为我停留片刻?这里是可怜的小丑潘尼威斯,现在他只想得到一点观众和掌声……”
贝尔奇一愣,看向声音来源处,看见破旧的白色栅栏前站着一个手中牵着红气球的小丑。
他涂着浓重油彩的脸看不清表情,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又老又蠢的潘尼威斯,被马戏团赶了出来,失去了工作、家人和一切……现在他只想得到一点观众,噢,心善的人们都会有好报,如果你们愿意停下来看可怜的小丑的表演……我想你们会的,我甚至不需要一点金钱当报酬。”
贝尔奇看见西黛尔停下脚步,他一愣,跟着站好。
贝尔奇原以为西黛尔会上去看看——毕竟那个小丑看上去真的很难过,或许他姐会动恻隐之心……然而贝尔奇很快明白自己错了。
西黛尔身形顿住,她从怀里拿出蓝牙耳机,给自己戴好,像是根本没看见路边哭诉的小丑,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