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教,他就不懂这种胸膛上涌起的感受是什么。
不过好在,宋药向来不耻下问。
他屁颠屁颠就跑去问宋奶奶了。
宋奶奶有些发愣,她蹲下身,看着面前个子还很小小一个的孙子:
“我们幺儿真的长大了啊,都会做这种梦了。”
“你做那些梦,是因为担心大家,一般只有大人才会做这种梦。”
宋药昨晚上还在高兴奶奶认可自己是个大孩子,此刻却皱着小眉头,捂住心脏,郁闷的说:
“奶奶,长大就是这样的吗?我不想长大,长大好难受。”
宋奶奶哭笑不得,捏捏小孩肉嘟嘟了不少的小脸蛋:
“你能想明白自己是为什么难受吗?”
宋药瘪瘪嘴,低下头:
“我觉得他们在被人欺负,我不喜欢大家被欺负。”
明明大家都好厉害。
为什么会有人能欺负得了他们。
“还有,我觉得……”
小孩眼底隐约冒出泪花,他艰难的说出了那句话:
“为什么我们中洲好像没有那么强的样子。”
一直都觉得自家国家最厉害最棒的小孩,在回到熟悉的家后,终于绷不住了。
宋奶奶拍拍他的后背:“你忘了你以前说的了?我们中洲正在慢慢强起来,以后她会变得很厉害的。”
宋药吧嗒吧嗒掉眼泪。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他就是突然发现,看历史和亲身经历还是不一样的。
战争不是几行字,而是真的会有认识的人失去身体部件,甚至失去生命。
原来他一直以为强大的国家也是很艰难的,在一些事上也是没办法的。
宋药好为中洲感到委屈,明明大家都那么努力了呀。
小孩抽抽噎噎:“奶奶,为什么我们不能一下就厉害起来,我们要厉害起来为什么还要那么长时间……”
宋奶奶只能抱着孙子哄:
“好了好了。”
“你长大需要时间,我们的国家也需要的,对不对?”
她鼓励宋药:“你好好学习,为国家多做贡献,你多做一点贡献,我们国家就能强大一点。”
“你看,之前那个消声器,不就帮上大忙了吗?”
宋奶奶不愧是全村最会哄小孩的人,三两下就把宋药担心的点给堵上了。
“国家是不是也夸你了,我们幺儿帮了好大的忙,以后多多努力,一定也能帮国家打坏人的。”
宋药被哄住了,抹掉眼泪,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
“我又哭了……”
他昨天才说要做个大人呢,今天就在奶奶怀里哭成这个样子。
小孩瞬间心虚起来了,左看右看,发现赵晓东正在自己屋里帮他收拾东西,应该是没有看到他哭,这才放心。
他从奶奶身上滑下来,眼睛还红着,表情却一片坚决:
“对!!奶奶你说得对!!我要好好学习,以后长大了我就做好多好多武器,把那些欺负我们国家的人都轰走!!”
这个轰,显然并不是形容词。
宋奶奶笑呵呵的:“好,都轰走,不过轰走之前你先洗把脸吧,脸上都是眼泪,小心风把脸吹坏了。”
宋药雄赳赳气昂昂的去洗脸了。
回来之后他跟着赵晓东一起收拾行李,一边收拾一边说:
“我决定了,我们要向热武器发展!”
赵晓东:“你不是说等到我们成年之后再学吗?”
宋药吸吸鼻子:“你真笨,我们成年之前学不了,但是可以自创啊。”
“慢慢试,我们这么聪明,害怕试不成功吗?”
赵晓东思考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哦。”
只是出去锻炼了一下的原江回来时,就听见俩小孩正在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嘀咕要怎么有效的制作热武器。
原江:……发生了什么,不是才离开一会吗?
他默默决定以后还是一会会都不要离开了。
同时打算去打电话向上面询问。
宋药他们打算做武器,那当然对中洲有好处了。
可首先,他今年才八岁。
其次,武器制作是有风险的。
万一要是哪里出了疏漏,打在自己身上,那简直……
宋药自然知道危险性的。
但他和赵晓东这么惜命的小孩,当然会做好万全准备啦。
这边刚商量好了打算开始做,转头他们就在盘算要不要包个山头专门实验了。
理由都想好了。
宋爸要养蜂,为了避免蜜蜂蜇人所以不让人上去。
宋药觉得自己可真是个机灵鬼啊。
他嘿嘿嘿的超开心畅想未来:
“以后我们就把那当做试验区吧!我们可以把放在学校的东西都搬过去。”
赵晓东担心:“万一还是有人进去了怎么办呀?”
原江竖起耳朵。
宋药拍拍胸脯:“不怕!我们可以找几个老人,他们工资低,我们雇他们帮我们看山!”
赵晓东想了想:“我们不能找附近的,不然太熟了,他们可能会好奇我们在干什么。”
宋药拍板:“找县里的吧!离得远!我们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正好今天要去县里,他打算找万能的县长来帮忙介绍老人。
县长对县里的情况可清楚了,不管是大事小事,哪怕是人家家里的家事他都能八卦一两句,找他问哪家的老人可以工作,绝对没问题。
宋药和赵晓东说干就干,到了县里,看着王教授在一楼看书了,上来就跟县长提了。
县长还真知道。
他盘算了一下:“你们这个要求倒是不难,但是要去大树村干活,太远了啊,就算是给人家地方住,那也太远了。”
“我试试吧,不过你们做好心里准备,估摸着是有点难的。”
对于好久未见的忘年交,县长还是很热情的。
“你们两个月不在,我可无聊死了,出去八卦都没心情。”
宋药不相信:“你怎么可能会无聊呢,你每天忙的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
县长:“是心灵上的无聊,懂吗?心灵上的。”
原江左右看了看,见到县政府里仿佛无意中走过的人是个熟脸,放下心来:
“县长,借用一下电话。”
县长正在拿出账本给俩小孩对,听到这话不在意的点点头:
“用吧用吧。”
见宋药和赵晓东已经在心算了,他一扭脸,看到个新人正站在门口好像低头看文件,喊了一声:
“那个,小陈啊,你不要挡在门口嘛,阳光都被挡住了。”
小陈默默往边上挪了挪。
县长见了,对秘书说:“咱们一楼的窗户是不是因为换成透明的?”
秘书:“?为什么这么说呢县长?”
县长:“你看,那印花玻璃好看是好看,可是挡阳光啊,大白天的,一楼的同志都被逼的到这来看文件了。”
最近星河县财政很是不错,因为大家都靠做木工赚了钱的原因,经济上面也流通的相当顺利。
县长心情好,又赚了点钱,于是很大方的决定给底下下属们提升一下福利。
“小陈啊,你放心,改天我就让人把玻璃换成透明的。”
在原江不在时负责过来保护俩孩子的小陈同志:“……谢谢书记。”
县长一挥手:“你看你,又忘了,叫我县长,大家都觉得这样更亲近。”
小陈同志:“……谢谢县长。”
他默默的换了个县长看不到,但他能随时看到俩孩子的方向站。
县长完全没发现,还沉浸在“我真是一个好县长”的自恋中无法自拔。
“说起来,你发现没,我们县里好像来了很多新同事啊,是不是上面终于要大力提拔我们星河县了?”
秘书很靠谱的回答:“目前看来并不是。”
“但公安部那边断断续续多了十几个新同事,可能是上面有意提升我们县的安全度。”
县长很不解。
他们星河县这民风淳朴的,出现个小偷都能被大家一拥而上抓起来狂揍,哪里需要注意安全了。
“我们县最大的案子就是幺儿被人贩子拐卖,还有盗墓了吧?不都是立刻就解决了吗?”
听到自己名字的宋药忙里偷闲,纠正道:
“是间谍啦。”
县长:“行吧行吧,间谍,反正除了那几次,我们县不都挺安生的吗?”
秘书:“最近因为风扇,我们县来了不少生人,说不定有被通缉的通缉犯隐藏其中。”
之前隔壁狐灵县不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因为人员流通多,来了不少打扫浑水摸鱼的。
狐灵县本来还算安生,结果经济是起来了,各种坏人也被吸引来了,在那人与人之间的信任降到了最低点。
秘书显然很担心星河县也会步了星河县的后尘。
县长本来没想到这一点,现在被提醒了,也担心起来了。
“是哦,我这两天去买油条的时候,就看到不少生面孔,而且他们居然早上吃馒头不喝粥。”
秘书听到前面还一脸严肃,听到后面就一脸问号了。
“吃馒头不喝粥怎么了?”
县长有理有据的分析:“什么样的人才会只吃馒头不配粥?随时准备跑路的人啊,因为如果喝粥的话,肚子里汤汤水水的跑都跑不快。”
他谨慎的左看右看:“我还发现了一些人,也很可疑……”
秘书:“……县长,这个屋里就我们几个人,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动作?”
县长:“表达我的郑重。”
秘书:“……”
虽然县长表达郑重的方式没有得到秘书的认可,但却把正在对账的两个小孩吸引了过来。
他们几乎是立刻亮起了八卦雷达,兴冲冲的凑过来:
“什么?什么什么?”
县长压低声音,一副“我要讲个秘密”的表情,低声说:
“我发现,县政府附近出现了一些人,他们各个人高马大,还在打听租房租铺子的事,但是奇怪的是,他们租的地方,都是县政府附近。”
宋药好奇的睁大眼:
“可是这样也没什么吧?县政府的人多呀,在四周开店,肯定生意会好呀。”
县长立刻露出一脸的“你还是太小太年轻”神情:
“这样虽然说的过去,但是你知道他们看上去是什么样吗?”
俩小孩茫然脸摇头。
县长:“看上去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样!”
宋药:“?”
赵晓东:“?”
县长继续:“他们每个个子都很高,看着也特别壮,那腱子肉,能一个打你们十个,而且最要紧的是,他们都是寸头。”
“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代表他们是一伙的,但是又装不认识,在县政府附近租房子,我觉得他们一定是大有图谋。”
秘书本来还没当回事,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好像挺可疑的,立刻掏出纸笔:
“您记得他们都在哪里租房吗?我记一下,派人好好查查。”
县长张口就来:“星河路12号,89号,34号,还有……”
他叭叭叭就出来十几个地址。
宋药看呆了。
“哇!你好厉害!居然都记得!”
“那当然。”
县长很得意:“我可是县长,当然要对整个县里的事知道的清清楚楚,别看我每天忙得很,那个卖鞋的钱大妈谈对象的事我可是第一个知道的。”
宋药眼睛瞬间亮起!!”
“钱大妈谈对象啦!!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县长挥手:“你们回来晚了,人家昨天已经领证了。”
宋药遗憾:“真可惜,我奶奶之前还说给她介绍对象呢。”
赵晓东点头:“我奶奶也是。”
秘书:“……县长,您刚刚好像是在说是怎么知道那些人住址的事。”
“啊,对对对。”
县长笑呵呵的:“他们就在楼下忙活啊,我每天坐在办公室里,闲了就看一眼。”
“然后去买早点的时候一边吃一边看,慢慢就知道了。”
只不过之前都只是看热闹,现在发现这些人可能是坏人了,他就有点担心了。
“我这么有钱,他们不会是来绑架我的吧?”
说完,又去看秘书:“你也挺有钱的,说不定是冲你来的。”
宋药本来没往这方面想,听他如此如此一说,也开始担心了:
“会不会是来绑架我的间谍呀?”
他可是很重要的,就连文爷爷都说国家会大力保护他安全的。
县长不知道这两个月宋药又做出了贡献的事,听了这话就笑了。
“幺儿,你才八岁,绑架你也用不上这么多人吧。”
赵晓东不服气:“幺儿身边还有我保护他呢,当然要多点人才保险了。”
“就是就是。”
宋药有理有据的分析:“他们在县政府附近住,肯定是因为知道我们经常来县政府。”
“我的行动路线还是很好推测的嘛,两点一线,县里,村里,村里大家都认识,他们去了村里肯定一下就能让人注意到。
但是来县里就不一样了,县里这么多人,最近还因为风扇来了不少人,他们在这个时候来县里租房,大家也不会起疑。”
县长本来只是听个乐呵。
结果听着听着,居然觉得宋药说的还挺有逻辑的。
他决定:“那这样,我让公安好好查一下,不管他们是冲着谁来的,查一下就清楚了。”
宋药点点头,回头去看:
“咦,原江哥哥还没打完电话吗?”
县长不在意:“跟上级汇报是这样的,没事,你在县政府安全的很。”
宋药和赵晓东想想也是。
要是县政府不安全,那整个星河县也只有公安局安全了。
他们继续努力对账。
好不容易算清楚账,宋药递给县长:
“算好啦,你看看。”
县长快速扫了几眼:“行,没问题了。”
他从柜子里拿出钱递给俩小孩,感叹道:“你们可比我小时候有钱多了。”
宋药和赵晓东开开心心数钱,数好了往小书包里一放:
“好啦,清账啦。”
小孩还没忘记提醒县长:“你记得帮我们找老人。”
“放心吧,我答应过的事什么时候办瘸过,不过难找是肯定有点难找的……”
正说着,原江回来了。
他与门外站着的小陈对视一眼,小陈拿着资料下去了。
“不用找了,我已经找到了。”
宋药惊喜:“原江哥哥!你真的找到可以帮我们看山的人了?!你刚刚就是去找他们了吗!”
俩小孩超级崇拜的看着原江。
果然,世界上就没有原江哥哥办不到的事!
原江点点头:“他们在收拾东西了,一会跟我们一起回去。”
县长也有些意外。
不过看看原江,也觉得他看上去就很靠谱的样子。
“那行,那我就不找了,要不要一起下去看会书?我也很想认识一下你们说的这位王教授。”
宋药和赵晓东解决了心头一件大事,又清好了账,瞬间开心起来,乐颠颠的一口答应下来。
他们下楼时,王教授正拿着一本书静静看着。
“师公!”
宋药小声叫了一声,高兴跑过去挨到他身边:“你在看什么呀?”
“这里不是可以借书吗?我找点给你爸看的书。”
王教授还是很满意宋爸这个学生的。
而他表达满意的方式就是让学生学学学。
所以他从来了这边的书柜,就一直在找适合宋爸看的书。
宋药完全没去想过“爸爸一定学的想哭”这个问题,还夸师公:
“师公你对我爸爸真好!他一定会很感动的!”
王教授更有自信了:“我也这么觉得。”
被宋药鼓励后,他更加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好老师。
在和县长热情见礼,听到对方表示这里的书随便借之后,挑出来的书就更多了。
嗯,有才一定会很高兴的。
喜极而泣都有可能。
县长就趁机偷偷摸摸递给俩孩子一本书:
“新书,我托人买的,你们可小心点,别让秘书看见了,我答应看完了先借给他的。”
于是俩孩子也偷偷摸摸的把这本小说放到了小书包里。
见县长还是一脸警惕的四处看,宋药安慰他:
“没事的,秘书哥哥不是留在楼上处理文件了吗?”
县长:“你不懂,他无处不在,我好好工作的时候他总不在,我一干点什么亏心事,他总能一下蹿出来。”
宋药很有同感:
“我奶奶也是,我好好看书的时候她都看不到,但是我一爬树,她总能瞧见。”
于是,他们就更鬼鬼祟祟了。
正在那悄悄哔哔让县长下次有什么新小说记得先留给他们时,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吓得三人身子都跟着抖了抖。
抬头看到是王伯,一大两小才松了口气。
王伯笑呵呵的:“你们又在躲着小张秘书干什么坏事呢?”
县长干咳一声,若无其事站起来:
“哪有,我们只是探讨一下物理,学习一下数学,再聊了聊生物而已。”
宋药和赵晓东没他脸皮厚,纷纷一脸心虚。
王伯也不揭穿他们,县长每天忙的脚不沾地,这也算是他的一种放松方式嘛。
至于俩小孩,那就更不用说了。
还是孩子呢。
他从兜里掏出两颗糖递过去:
“吃糖,你们可好久没来了。”
孩子们被王伯投喂惯了,开开心心的道谢,美滋滋拆开糖纸把甜甜的糖丢进嘴里。
至于漂亮的糖纸,当然是收集起来啦。
王伯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吃,问道:“乐城好玩吗?”
“特别好玩,王爷爷我跟你说哦,乐城特别大,而且那的人也很多,吃的也是……”
俩小孩叭叭叭手舞足蹈着跟王伯分享他们的所见所闻。
王伯就笑呵呵拿着扫把在那听着。
县长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也来一句:“我们老家也是那样的……”
他们正聊得欢快,王教授来了:
“我选完书了,一会我们做什么啊?”
王伯随意的看了一眼,就定住了。
“阿瑾?”
王教授:“?”
他一脸茫然的看向王伯:“你是?”
王伯高兴的把扫把扔县长手里,一把握住了王教授的手。
“是我啊,王琼,你忘了?我是你五堂哥啊。”
王教授有点迟疑的上下打量一下王伯:
“我是有个五堂哥没错,但是他已经死了……我清楚记得他过敏死了。”
王伯:“……那是四哥,三叔家的,我是大房,你是二房。”
王教授更迷糊了:“二房?我家里不是五房吗?我父亲都是被人叫老五的啊。”
王伯:“……因为二叔他叫王行武啊,他们叫的是老武。”
“你这胡子一大把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宋药和赵晓东已经看呆了。
“王爷爷,你和师公是亲戚啊?”
赵晓东嘀咕:“但是师公好像不记得王爷爷了。”
宋药动了动自己的小脑筋:“王爷爷,你说说你们小时候的事,也许师公就想起来了呢。”
王伯一想也是,又高兴起来:
“阿瑾,你还记不记得你五岁那年被青蛙吓哭,你一直不知道是谁把青蛙放在你房里的,是我放的。”
“还有同年的时候,当时我骗你只要爬上树就能上天,你爬上去下不来,是哭着让下人抱下来的。”
“还有还有,你六岁的时候也是我在你头上扎小鞭,把你打扮成小姑娘的,你当时照了镜子还说觉得自己很漂亮呢。”
“我那个时候还给你取了个女孩子的名字,叫美玉。”
王伯叭叭叭的说完,期待看向王教授:
“阿瑾,你还记得这些吧?”
宋药对赵晓东嘀嘀咕咕:
“原来师公真的被叫过美玉呀。”
王教授:“……”
对于从小以为自己全家都死光了一个亲人都没有的他来说,亲人相认应该是一件很令人感动的事。
但他现在完全感动不起来。
甚至想打人:“原来是你!!害得我被叫了两年的美玉!!”
王伯高兴的一把抱住王教授:
“你想起来了!!太好了!真的是你!我就说看着是你!你们每个人长什么样我都记得的。”
王教授默默抱了回去:
“好吧,看在你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我长相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叫我美玉了。”
话说的硬气,眼却是红的。
他本以为,他的所有亲人都在那场战争中逝去了。
他还以为,他没有家了。
一番混杂着陈年“仇怨”的亲人相见之后,两个老人终于平复下来了。
宋药发现,师公在王伯面前的表情很不一样。
就是,有点像是小孩子回到了大人身边一样,他正在说着:
“……后来我就回国了,在一所大学做老师,现在也退了休,认了这孩子的爸爸做学生,他们要回家,我就跟着来了。”
王伯听得一直点头:“有才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啊,我和他聊过很多次,很讨人喜欢。”
王教授去问他:“哥,你呢?你后来是怎么活下来的?”
“和你刚开始差不多,不过我运气好点,没有被卖到国外,后来,就是慢慢打拼了,我还给你们立了碑,一会得记得回去把你的那座坟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