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国的航班上,阮知慕还晕晕乎乎的。
严越坐在他右边,一手在平板电脑上滑动,阅读今天早晨的经济新闻,一手和他十指交叉。
他们领证了。
他现在是……已婚人士了。
这种感觉有点奇妙,两个原本毫无关系的人,从此有了羁绊。
阮知慕回公司上班,仍然做着原先的直播和主持工作,偶尔疲累,偶尔欢喜,生活看起来平淡如水。
但有些事情,在悄悄改变了。
严越求婚用的那枚蓝宝石戒指太张扬,阮知慕怕带出门有招惹窃贼的风险,便放在家里,另找工匠用锆石打造了一枚模样相似的戒指,每天戴去上班。
不熟的人,只以为那是他手上的装饰品。
若若苗苗这些亲近的人知道戒指的来龙去脉,叽叽咕咕地调笑,私下里起哄叫他“豪门贵妇”。
阮知慕第一次听到这称呼的时候眼前一黑。
在他的强烈抗议下,若若和苗苗作出了妥协,改叫他“被冷漠霸总金屋藏娇握在手心狠狠宠的豪门贵妇”。
阮知慕:“……”
真不知道这俩小丫头平时看了多少奇奇怪怪的网文。
一些原先和他不熟的人,多多少少听到一些传闻,但碍于礼貌,基本没有当面来问他的。
阮知慕便也顺其自然,不去刻意解释,也不会刻意回避。
回公司上班的一周后,某天午后,办公室正在开总结会议,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佟澜闯了进来,脸色阴沉地问阮知慕,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告诉他。
黄德亮机灵得很,见状立刻宣布会议暂停,大家休息一下。
阮知慕带佟澜去了公司附近的咖啡店。
他自己点了一杯香草拿铁,给佟澜点了一杯草莓牛奶。
佟澜没碰牛奶,直直地看着他:“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的。”
阮知慕用汤匙搅了搅咖啡,平淡道:“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不会在别人开会的时候突然闯进来。”
佟澜咬着下唇:“你明知道我对你……”
阮知慕打断了他:“你也明知道,我对你从来没有过那方面的心思。”
佟澜被他毫不留情地当面拒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突然道:“严越之前把你带去哪儿了?”
阮知慕:“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佟澜:“他,他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了,是不是?你告诉我,我一定……”
阮知慕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不想把话说得那么决绝,但佟澜这样任性的性子,实在是你不跟他掰扯清楚,他就能一直胡搅蛮缠下去。
阮知慕举起左手,将中指上的戒指给他看。
佟澜看了一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这戒指怎么了?”
阮知慕:“本来应该戴在无名指上的,因为我无名指有点细,戴不住,就戴到了中指上。”
佟澜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僵在了原地。
“我们已经结婚了,”阮知慕轻声道,“你还年轻,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佟澜呆了半晌,明明已经心如死灰,却还是咬着牙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好钻石,批发市场上十几块钱一颗的锆石,这种东西也能送得出手,说明他根本不爱你。”
阮知慕平心静气道:“这是我自己找人做的。”
“他送给我的戒指太贵,我不好带出门,所以找人做了个模样类似的。”
“可是含义是一样的。”
“他的心意,我的心意,都是一样的。”
——
阮知慕觉得自己已经处理得很迅速很干净了,然而佟澜来找他的消息还是传到了严越耳朵里。
当天下班,阮知慕站在公司门口,正准备打车,一辆张牙舞爪的凯迪拉克突然缓缓驶来。
车窗降下,露出了严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阮知慕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严越:“接老婆下班,有什么奇怪的。”
严越的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能让周围的同事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