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慕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不管怎么解释……好像都挺痴汉和变态的。
在令人窒息的尴尬中,严越把话头接了过去:“嗯,我拜托你哥哥保存的。”
他的语气自然而平静:“一点青春时代的回忆,想着多年以后,和朋友一起拿出来看看,也挺有意思的。”
阮艾将信将疑:“这样啊……”
吃完面,离阮艾的火车站点还有好几个小时,阮知慕打算带他去水族馆玩一会儿。
严越:“我下午没什么事,开车送你们去吧。”
阮知慕不好意思麻烦他,但阮艾已经迅速自觉地坐进了豪车后座,热情招呼他:“哥快上来,这个座椅好软好舒服哦。”
阮知慕:“……”
昨天那个寡言少语的小酷哥哪里去了。
到了水族馆,阮艾看得眼花缭乱,迅速跑没影了。
严越原本还跟在他们后面,后来脚步变得有些迟缓,时不时停下来,揉一揉太阳穴。
阮知慕注意到了:“身体不舒服?”
严越勉强笑了一下:“大概,最近工作时间有点长了。”
阮知慕盯着他:“你昨天几点睡的。”
严越:“十点。”
阮知慕:“说实话。”
严越咳了一声,别开目光:“……凌晨两点。”
阮知慕眉毛瞬间拧了起来:“早上几点起的?”
严越:“……”
这回他没有再撒谎,老老实实道:“昨晚眯了一会儿,大概两个小时吧,然后天没亮又爬起来了。”
阮知慕的眉毛几乎要拧出一个麻花,沉默片刻,道:“回车上去。”
严越:“……?”
阮知慕咬牙:“现在,立刻,回车上去,睡觉。”
晚上就睡两个小时……这人是生怕自己不猝死是吧。
工作工作,再多的工作能有身体重要?
虽然他自己生活方式也不是那么健康,但看到严越糟践自己的身体,他就莫名恼火,比自己生病还恼火。
严越看着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你在担心我?”
阮知慕要被他气死了:“你自己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我干嘛操这个闲心。”
严越安静地看着他,片刻后,轻声道:“谢谢,我很高兴。”
——
两人回到车上,把车窗摇上去,开了空调。
阮知慕怕严越不老实休息,于是专门回到车上,看着他睡觉。
严越问他:“就放心让阮艾一个人在水族馆里?”
阮知慕:“他都十五岁了,有什么不放心的,何况水族馆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
去年阮艾还曾经胆大包天,和同学一起跑到外省去看某个明星的演唱会,回来当天就被阮爸阮妈没收了所有的零花钱。
“也是,”严越将车座靠椅摇下去,上身呈45度角躺在座位上,阖上眼睛,“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些往事……五年前,你以为阮艾被人拐走,急得差点就去报警。”
阮知慕也想起来了。
那次其实是严越带着阮艾去附近商场吃饭了,回想起来,那天的紧张无措还历历在目,但竟然也已经过去五年了。
阮知慕微笑起来:“是啊,你当时手机还没电了……”
严越看来确实是累得厉害,一躺下,就发出了一声喟叹。
那种疲惫之后,全身心放松下来的叹息。
阮知慕看他眉头仍然紧皱着,道:“要不……我帮你按摩一下头吧。”
严越睁开眼睛,看着他。
阮知慕:“以前读书的时候,我有时用脑过度头疼,就从网上买了个八爪鱼挠头器,自己给自己按,还挺舒服的……”
严越仍然看着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阮知慕有些尴尬,他也知道他们现在非亲非友的,贸然提出这样的建议,严越可能会觉得莫名其妙。
当初主动离开的是他,现在主动接近的也是他。
阮知慕自己看,也会觉得这人神经病吧。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想要亲近他,想要抚摸他,想要让他的眉头不那么紧皱,想要他每时每刻都很舒服,不要难受不要生病。
他花了五年时间,以为自己早就已经走出来,忘记了五年前的一切。
然而严越一出现,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严越静默片刻,闭上了眼睛。
这是默许的意思。
阮知慕侧过身体,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按到他两边的太阳穴上,轻柔舒缓地按压起来。
以前很缺钱的时候,他还在美容院打过一阵子工,会一点按摩手法,知道在哪里使劲对方会舒服,知道按摩的频率多少最为适宜。
按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过于舒服,严越忽然叹息了一声。
这是极尽放松、类似于呻吟的一声叹息,声音从喉咙里低低地传出来,低沉磁性,带有些成熟男人的慵懒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