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慕有些不知所措:“你……你不是很恨我吗。我当年不告而别,我还……”
他又不是笨蛋,当然看得出来,严越就是在想方设法帮他。
如果纯粹只是出于同情……好像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严越打断他:“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阮知慕沉默片刻:“是,我很想要。曾经我还在读书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一夜暴富。”
严越的眉头一松。
阮知慕补充道:“——但是,我不能要。”
严越的眉毛又揪起来了,这一次拧得有些厉害,但还是花了极大的力气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问他:“为什么?”
阮知慕看着他:“我虽然爱钱,但一直懂得一个道理——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我要是真拿了,改天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没办法拒绝了。”
“我这几天升职,也是你做的吧?上司们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但是背地里会怎么说我,你想过吗?——他们会说,我攀龙附凤,爬上了你的床,就为了换来这些更好的机遇。”
“这些话,迟早也会传到我的同事和朋友耳朵里。”
“可是改天,一旦你后悔了,收回这些所有的施舍,我会落到比以前更加不堪的地位。所有人都喜欢痛打落水狗,尤其是曾经通过捷径往上爬的落水狗。”
“再说现实一点,圈子里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新闻——富商包养小明星,赠送大量财产,后悔之后诬陷对方敲诈勒索,反手就能将小明星送进监狱……”
严越脸色阴沉极了:“你觉得我会为了钱把你送进监狱?”
阮知慕:“我只是举个例子,说明钱这东西不能乱拿……”
严越咬牙:“阮知慕,我他妈现在才知道,你真是没有心的。”
阮知慕:“……”
他现在总算知道驴头不对马嘴是什么意思了。
两个人的思维似乎在两个完全不同的运行轨道上,怎么都碰不到一起。
他想要解释,但又怕自己又说错话,两人之间产生更大的误会。
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迟疑地看着严越,又叹了声气。
不容他辩解,严越又变成了昨晚阴沉沉的样子。
两人沉默着吃完了饭。
阮知慕受不了了,他觉得这样一场古里古怪的宴席实在是味同嚼蜡,浪费了美食,今天并不是一个适合交谈的好日子,于是起身告辞。
严越抬起眼睛,毫无波动,冷淡地看着他告别,转身。
却在他拉开门的一瞬间,大步走上前来,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自己说的,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严越砰的一声甩上门,将他压在门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工作升职已经是既定事实,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偿还吧。”
阮知慕有点懵,呆呆地看着他。
这是……强买强卖吗。
明明可以直接抢,却还特意给他送车送钱,严大摄影师真的好善良。
然而反抗无效,他多年来热爱睡懒觉,疏于锻炼,报应终于还是在这一刻来了。
也不知道严越哪来那么大的劲儿,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跟个铁钳子似的,甩都甩不开。
阮知慕又要脸,担心两人被人认出来,到时候不好收场,所以一旦到了人多的地方,都是立刻放松身体,做出若无其事的姿态。
要脸的碰上不要脸的,自然是没什么胜算。
被塞回车子副驾驶座,阮知慕气得抬脚踹他,脸色都涨红了,被轻轻松松抓住了脚腕。
“再喊大点声,”严越冷静道,“最好让一条街的人都听到,你是怎么被我干得哭都哭不出来的。”
这一晚,阮知慕确实哭不出来了。
不过不是被干的,而是又气又羞。
觉得严越实在是比五年前更可恶,更不讲道理。
明明他都已经很配合了,让躺下躺下,让张腿张腿,让接吻就乖乖张开嘴唇,可严越还是不满意,一会儿说他没心,一会儿说他敷衍,总之就是怎么都不高兴。
阮知慕后来都无奈了,难堪而羞赧地被他抱到镜子前,看着自己失去自控的样子。
他咬着他的肩头,问他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送东西和请吃饭是假,借机欺负他才是真。
阮知慕哭得很凶,一半是心理上的羞耻,一半是生理性流泪,因为受到的刺激过大,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严越一声不吭,埋头苦干。(吐套)
阮知慕屁股上全是嫩红的巴掌印,腰上也尽是旖旎的咬痕。
直到晕晕乎乎地睡过去,阮知慕也没有听到严越开口。
自然也不会知道,在他晕过去之后,严越才卸下全部伪装,睫毛颤抖着,在他眼睛上落下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