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尊诚直接甩出了合同。
合同上显示,他的成绩排名,奖项数量,日常表现均与阮知慕的奖金挂钩。
末尾的签名他熟悉无比,的确是阮知慕的字。
严尊诚还说出了许多他和阮知慕日常生活的细节——这些他以为的只有两人知道的隐私,严尊诚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二十万就能买到一个乖巧听话的家教兼保姆,”严尊诚得意洋洋地告诉他,“我问他什么,他就事无巨细地全部汇报给我听。”
换言之,他以为的,阮知慕所有的温柔和爱意,都是为了钱演出来的。
他为这件事颓废了五年,有一段时间里天天酗酒,抽烟,飙车,被疾驰而来的车撞到休克过。
站在天台上也会想,为什么钱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呢。
前些天,阮知慕向他辩驳,说自己当初是被逼走的。
理智上,他知道这些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证据,并不一定是真的。
但他还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几乎是立刻就相信了。
他像个可悲的溺水者,只要阮知慕愿意向他施舍一丁点的温柔,他的大脑就立刻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全身心地信任他,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
就算知道他爱钱,也会不由自主地想,那就给他足够多的钱吧。
只要他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他,被当成冤大头当成atm提款机都没关系。
只要他不再离开。
只要他不再抛下他。
——
平白无故,阮知慕打了个喷嚏。
“啊……阿嚏!”
若若扔来一小袋果蔬干,打趣他:“阮哥,看来有人在想你哦。”
阮知慕揉了揉鼻子,没好气道:“还不是你们老喊嫌热,硬把窗户都大开着……”
最近昼夜温差大,他今天又只穿了一件套头卫衣,冷风直接从领口灌进去,冻得他汗毛直立。
在座位上瘫了一天,中午又在休息室躺了一会儿,双腿不那么酸软了,就是屁股还隐隐酸痛,屁股上的巴掌印估计也还没消下去。
……可恶的严越。
今天早上来的时候,他千赶万赶,还是迟到了一分钟。
正懊丧不已,准备接受顶头上司的斥责,谁知路过的黄德亮笑盈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从上司的手里解救了出来。
黄德亮摆摆手,说哎呀,小阮你工作向来认真负责,偶尔迟到一次也没什么,不用这么紧张。
紧接着,如同天上掉馅饼一般,黄德亮突然在早晨会议上宣布了他的升职决定,基础工资和奖金都翻倍,工作任务也比以前少了很多,一周只需要直播两次,时间自由,同时拥有了更多公司总部的主持锻炼机会,据说明年有一档品牌冠名的网络综艺也很有可能让他去担任外景主持。
阮知慕被从天而降接连不断的喜讯砸晕了。
他晕晕乎乎地接受了同事们的道喜,领导上司们的鼓励,直到走出会议室,仍然没有回过神。
中午被若若苗苗那几个小丫头闹着请了客,去吃了平时舍不得吃的烤全羊。
等吃饱喝足,下午开工,头脑冷静下来,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怎么就这么巧,一天之内,他就突然飞升了。
阮知慕是个万事稳妥第一,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长久的经验总结让他相信欧非守恒,万物运行有常,人倒霉一段时间之后很有可能突然有好运,如果突然撞上什么好事,也意味着很有可能马上要倒霉。
所以这份天降大礼让他有些不安,总觉得马上就会有麻烦的事来找上他了。
一下午都平安无事。
下午四点多,阮知慕正在外面跑一个活动场地,严越的助理徐灿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
“阮先生,我们老板有一些礼物想要送给您,请问您现在方便回家一趟吗。”
阮知慕走到偏僻处接电话,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礼物,他为什么要送我礼物……还有,我为什么要回家。”
“因为不确定您有没有驾照,老板的意思是,如果有驾照的话我直接把车开到您公司去,把钥匙给您就行了;要是没有的话,给您在小区买个车库,车就暂时停放在车库里,等您有驾照了再开。”
阮知慕蒙了:“啊?”
“宾利慕尚speed极致版,纯黑色外观,当然您要是不喜欢黑色的……”
“停停停,”阮知慕怀疑自己早上没睡醒,不然怎么听见的都是梦话,“你再重复一遍,你说什么?”
徐灿严肃认真地重复道:“我们老板,要送您一台车,宾利慕尚,现在车已经到您小区里了。”
“并且,明天还会有一款patrimony传承系列腕表送到府上,请您到时候接收一下。
“明晚在市中心‘夜宴餐厅’也有一场晚宴,预约的是晚上八点,到时候会有商务车来接您,希望您提前空出时间。”
……
徐灿还说了些什么,阮知慕没心思听了。
他心想,世界线一定有哪里出了错,他怎么搞不明白现在的状况,严越怎么就突然开始给他送东西了,还要请他吃饭。
作者有话说:
严严:拿了我的钱,就不可以再离开我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