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展子航能出院了。
无独有偶,严越也“碰巧”在这时康复了。
严越一出院,阮知慕就赶紧赶他回学校了。这不开玩笑么,一个高二生,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功课都不知道落下多少了。
虽然有白川这个顶级外挂时常来补课,但是成绩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这一个月里,尽管有严越的百般阻挠,阮知慕还是坚强地完成了自己的kpi,努力营造出自己正和展子航欢欢喜喜复合的假象。
后果就是严越盯他盯得越来越紧,手也越伸越长,每天晚上回去都要盘问他,问他白天有没有和不该见的人见面。
“不该见的人”,自然就是指展子航。
阮知慕时常有种自己在被老婆查房的错觉。
为了维持人设,他每次也只能面不改色地撒谎。
严越在说其他事情,他也不得不找各种理由,拐弯抹角,装作无意地提一下展子航。
严越:“今天中午的煲仔饭,香肠很咸,很难吃。”
阮知慕:“啊,是吗,我今天中午点的宫保鸡丁饭,还挺好吃的。展子航点的麻辣香锅,吃到中途我不想吃了,就把他碗里的香辣鸡块抢来吃了。”
沉默。
严越:“晚上想吃芒果布丁。”
阮知慕:“行啊,那我等会儿去买吧,正好展子航说想吃那家的奶酪包,我明早给他带过去。”
沉默。
严越:“周末陪我去趟电脑城,我电脑插座接口松了,最近老接不上电。”
阮知慕:“上午去吧,我下午要和展子航去游泳馆,可能,没空。”
严越:“……”
阮知慕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欠揍得厉害,严越能忍住没上来打他,说明修养很有进步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得习惯了,严越的反应没有刚开始那么激烈了,也不会因为他提到展子航就直接翻脸。
但还是一脸不开心的样子,眼神阴阴郁郁的,神情莫测。
阮知慕也只能假装没看见。
长痛不如短痛。
短痛不如脱敏疗法。
直接一套组合拳,让严越彻底死心。
——
进入六月,天气炎热起来。
期末考试在即,严越变得忙碌起来,每天写卷子到深夜。
另一方面,他似乎终于接受阮知慕要和前男友复合的事实了,在家时越来越沉默,不爱搭理人,吃晚饭时也不和他聊天了。
阮知慕晚上给他送夜宵,冰镇的梅子汤和哈密瓜,轻轻放在严越左手边。
严越看都不看一眼,水笔只是不断地在试卷上写着算式。
阮知慕咳了一声:“那个,你早点吃,不然吃完就睡,胃里容易积食,睡得不舒服……”
严越笔下不停,没理他。
阮知慕:“需要什么,水,文具,或者要打印资料什么的,叫我就行。”
严越:“……嗯。”
阮知慕:“晚上早点睡,不然第二天没精神……”
严越笔下一顿,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阮知慕讪讪地住了口:“当然,你都这么大了,这些道理都不用我说,哈哈,我就不打扰你了……”
阮知慕关门出去,突然想起一句话。
很多人之所以不表白,是因为表白后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和严越,现在大概就属于这种情况吧。
严越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又被他用展子航恶心了这么久,现在大概是终于死心了,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只是……
明明目的达到了,他应该高兴才对。
为什么心里反而好像,空了一块呢。
——
六月中旬,实验中学迎来了期末考试。
严越近期一直专心学业,也不闹着要和他谈恋爱了,因此阮知慕想当然地认为,他一定是沉迷学习无法自拔,期末考试必定突飞猛进。
然而……
阮知慕看着成绩单上鲜红的“48名”,目瞪口呆。
这他妈合理吗??!
啊????!
严越上回月考还进了前二十,这就又跑步退回原始时代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严越这次又是故意的。
阮知慕已经气不动了。
他和严明华通电话,师生俩对着手机叹气,默默无语。
严明华问他:“严越又闹什么脾气,有人惹他了?”
阮知慕:“他最近……大概心情不太好。”
阮知慕其实没太想通。
按理说严越已经死心有一阵子了,应该不是因为被他拒绝的事。
那会是因为什么。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严越身上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吗。
严明华说,严越其实成绩差一点也没什么,他们这样的家庭,孩子总是有很多出路,比如读国际高中,高考时避开国内千军万马的独木桥,直接申请国外的大学,这是一条更轻松也更容易成功的道路。
海归现在虽然已经烂大街了,但总归有个双语人才的光环,家长说起来也面上有光。
没能成功施行的原因是,严越不肯。
严尊诚和严明华找他谈过很多次,严越始终没有松口,成绩烂就烂,读书苦就苦,反正他不想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