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越一言不发。
阮知慕挠了下鼻子:“你洗完的话,那我洗吧。”
严越终于开口:“要喝枫糖浆吗。”
阮知慕:“……不了吧,连着喝了快两个星期了,有点腻。”
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天天吃啊。
严越:“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腻了。所以为了新鲜感,哪怕回头捡垃圾吃,也不愿意勉强自己吃眼前的东西。”
阮知慕:“……”
阮知慕:“我没有别的意思。”
严越低气压的样子真的有点吓人。
明明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发脾气,却眼睛鼻子嘴巴都写着阴郁,让人忍不住心生胆怯。
阮知慕有点怂了。
但是事已至此,退缩也没用,他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严越向前一步,目光落在他脖颈间的银色闪光上:“你什么时候买项链了。”
阮知慕:“没什么,朋友送的。”
严越:“……展子航?”
阮知慕:“嗯。”
严越:“为什么要收他送的东西,为什么今天要去医院看他,你们明明已经分手了。”
阮知慕:“他今天是为了来找我才出车祸的,他也已经向我解释清楚之前的误会了,我发现我对他还是挺……所以……”
按照剧本,他此刻应该充满柔情地说一句“我们很可能要复合了”。
但是看着严越的表情,阮知慕说不出口了。
严越太阳穴上的青筋陡然暴起:“……你他妈傻逼吧?”
看严越的表情,应该是从去医院的那一刻就开始忍,忍到现在,猜测得到了证实,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阮知慕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骂傻逼。
不过也生不起气来。
如果他是严越,看到自己的朋友恋爱脑,他可能骂得比他还狠。
阮知慕:“……他其实没那么不好……之前有点误会……”
严越盯着他:“他说自己是为了你撞断腿,你就信了?”
阮知慕从衣服里掏出项链:“是我误会了……之前他说要送我项链,我以为他是开空头支票,今天才知道,项链当时是真的碰巧没货……”
严越盯着那黑色扑克牌造型的项链坠子。
阮知慕之前没注意看,现在放眼前仔细一看,娘的,这玩意儿边上的漆怎么还蹭掉了一块。
展子航这个逼,装深情也不知道下点本。
严越还在盯着,阮知慕只能硬着头皮举着项链。
“不对,”严越说,“你明明之前一直很清醒,为什么会突然回心转意。”
整件事都很蹊跷。展子航出车祸出得蹊跷,阮知慕心软得更蹊跷。
阮知慕:“……”
严越:“该不会,你是为了拒绝我,才故意装成要和他复合的样子吧。”
“你想多了,”阮知慕说,“我和他之间的事,和旁人无关。你喜不喜欢我,也是你的事,我没这么多闲工夫。”
做戏做全套。
阮知慕在家里做了点宵夜,打算晚上送到医院去。
出门的一瞬间,严越抓住了他的手腕。
力气很大,阮知慕没能挣脱开。
阮知慕吃痛:“你……”
严越:“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吗。”
阮知慕:“……”
严越瞳孔漆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平时他有时会露出这样阴郁的神色,但好像都没有现在这么……
这么偏执,尖锐。
让人有种脚踝被海草缠着,要溺水窒息的感觉。
阮知慕没忍住缩了下脖子:“……后果?”
严越眼中的偏执只出现了一瞬,随即恢复了素日的模样。
“没什么,”他说,“后果就是,我会找出真相,让你没办法再骗我。”
阮知慕觉得这好像不是他的真心话。
他按了按太阳穴:“你找啥真相,作业都写不过来了,一天天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有钱人家的小孩都这么有闲心的吗。
他上高中那会儿天天补觉都来不及,有点休息时间都拿来打工或者打游戏了,哪有工夫关心别人。
严越松开了手。
阮知慕拎着保温盒,在那让人如坐针毡的注视中,转身离开了。
下楼梯的时候,没留神台阶,一个趔趄,差点滚下楼去。
情急之下,反手拽住了严越的袖口,差点把严越也一起拽下楼去。
严越轻轻松松揽住他的侧腰,语气依旧冷硬:“想借机谋杀我?”
阮知慕:“……”
严越:“不至于心虚成这样吧。”
阮知慕:“……我只是没站稳。”
严越盯着他:“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发誓,你要是说了半句假话,一辈子穷困潦倒发不了财。”
阮知慕:“……”
简直……欺人太甚!
阮知慕还真不敢发这个毒誓。
他骨子里有点迷信,尤其在涉及钱财的问题上。
每年过年,菩萨弥勒佛灶王爷啥的先不急,先恭恭敬敬焚香沐浴给财神爷上香,以求来年财源广进日进斗金,这是最要紧的。
严越:“果然不敢啊。”
“我只是觉得太幼稚了而已,”阮知慕若无其事道,“我走了,你早点睡吧,不用等我了。”
作者有话说:
绿茶吃醋,就会黑化成病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