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慕:“你从哪里听说的。”
严越:“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一阵寒风吹来,阮知慕打了个喷嚏。
他意识到,自己即便想要逃避问题也是掩耳盗铃,严越既然能问出来,还清清楚楚记得展子航的名字,那么八成是已经猜到了。
他有点想不通,自己隐藏得这么小心,严越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阮知慕:“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严越:“想确认一下。”
阮知慕犹豫了一下:“目前……算是吧。”
毕竟还没有正式提分手,严格来说,展子航现在仍然是他的男朋友。
严越敏锐地捉到了字眼:“目前?”
阮知慕发现严越在仔细观察他的神色,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
他不太自在地缩了一下脖子:“问完了,回家吧。”
严越没有再追问,跟着他进了地铁站。
阮知慕到家了才想起来问严越:“作业做完没?”
严越:“嗯。明天要月考,月考前一天晚上作业都很少。”
没想到这么快就第二次月考了。
算算日子,确实也差不多了。
阮知慕有些忧虑,叹了口气,看着严越,欲言又止。
严越笑了:“怕我又考倒数第一?”
居然还有脸笑。
阮知慕:“白川隔三差五过来给你补课,你叔叔今年带毕业班,还要经常抽空来向我问情况,你就算不为自己,也想想他们。”
严越:“那你呢。”
阮知慕:“?”
严越轻声道:“你也会为我的成绩担心吗。”
阮知慕:“这不废话吗,我当初可是跟你叔叔夸下海口,要让你改头换面的。上次你考倒数第一,你知道我跟你叔叔打电话的时候多尴尬吗。”
严越:“考多少,算改头换面?”
阮知慕:“……30名?”
想了想,这个名次对严越来说过于玄幻了,心虚改口:“……40名也行。”
40名是严越平时作业的水平,不过如果正式月考能考到40名,已经属于祖坟烧高香了。
严越:“嗯,知道了。”
想到明天就是月考,阮知慕忧心忡忡,但是也知道这事儿主要还是看严越自己,他说多少都没用,所以也就闭嘴不说了。
他打发严越去洗漱睡觉,自己把过几天要主持商场汇演的稿子翻了翻,等严越洗完,自己再去洗澡。
所有事情都做完了,卸了力气躺在床上,才觉疲累不堪。
生活不易,小阮叹气。
手机嗡嗡响了起来。
阮知慕瘫在床上,点开微信,被满屏@他的红点弄懵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出门前把展子航的微信和手机号都拉黑了。
点进几个微信群才发现,展子航在各个群里疯狂@他,有平时学习交流的班级群,也有一群玩得好的朋友私下建的聊天小群。
只是@他的账号,也不说话。
有人问他“找阮哥有事?”,展子航就回复“嗯,有急事”。
弄得不知情的朋友也跑过来问他“你跟子航吵架了?”。
阮知慕深吸一口气。
他当然能看出来展子航的心思。
展子航知道他谨慎低调,自从交往以来,从不会主动在朋友圈秀恩爱,不会公开出柜,连相熟的同学也不知道他们是在交往,只以为他们是关系亲密一些的哥们儿。
起初,阮知慕有些愧疚,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他的行事方式,他担心展子航会觉得他不够坦诚。
但是出乎意料的,展子航很宽容地接受了。
展子航说,不想告诉别人,我就帮你保守这个秘密。我喜欢你,不需要别人看见。
阮知慕当时还挺感动的。
现在回想起来,心头不免浮起一层疑惑。
真的会有人宽容到这种地步吗。
展子航到底是包容他的低调,还是自己也不想公开,正好顺水推舟?
展子航敢在群里发疯@他,估计就是看出来他脸皮薄,不可能在外人面前撕破脸。
几分钟后,连辅导员都看见群里的消息,来问他是怎么回事了。
阮知慕没办法,把展子航从黑名单里拖出来,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展子航立刻给他发了一堆聊天截图:【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这些都是我和甄灵平时聊天的截图,没有任何越界的地方,你要是还愿意相信我一次,就点开看看。】
展子航林林总总发来了几十张截图。
内容有讨论课程作业的,有询问论文截稿日期的,有集体活动核对时间的,的确是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阮知慕的疑虑并没有打消。
聊天记录是最不可信的东西,且不说可以造假,就算聊天记录是真的,也可能是有意截取了没有暧昧的一部分。
展子航大概也知道这些证据不足以令人信服,没有强迫他表态。
只是最后说了一句:“十二月底放寒假,等寒假回来,我会好好向你解释。等我。”
阮知慕没有回复。
他把手机关了,倒头睡觉。
——
一晚上失眠,阮知慕第二天起来,头昏脑涨。
顶着鸡窝头给严越做早饭,想到他今天要月考,特意给他多煮了两个鸡蛋,拌上酱油和醋。
切面包片的时候思绪游离,没留神,刀尖切到了左手食指。
“嘶……!”
严越听到声音跑过来,一眼看到渗血的食指,立刻抓住他的手,按在水龙头下冲了五秒,然后跑回房间拿了创可贴过来。
阮知慕回过神的时候,手指已经被规规整整贴上了创可贴。
“……谢谢。”
严越仍然抓着他的手腕,眼睛看着创可贴,似乎在观察有没有渗血。
阮知慕只感觉手背被紧贴着,热烘烘的,严越的大拇指按在他的脉搏上。
严越的手比他足足大了一圈,几根手指一捏,就能把他的手腕按得牢牢的。
阮知慕惊魂未定,他听到自己脉搏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怀疑那声音能通过皮肤传到严越的手心。
握的时间有点久了。
阮知慕有点不自在,挣了一下,严越松开了手。
严越:“切个面包片也能伤到自己,你是白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