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乱步满脸忧愁:“是啊……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关系可不怎么好,我不太想去以肉饲虎。”
爱伦坡终于理顺了这两个人之间无形的较量,不禁感叹道:“真是可怕的心计……为了让我们不探究过多,竟然准备了这么麻烦的后手。”
江户川乱步赞同地点点头:“就像太宰一样讨厌。埃德加你不是这种走一步想十步的家伙真是太好了。”
明明是被好友夸赞了,但不知为何,听到江户川乱步的感叹,爱伦坡的心里弥漫上来一股淡淡的忧伤。
——竟然没有明着说自己是笨蛋,某种程度上来说,乱步君的交际能力也算是有所进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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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荒耶出了大门,和江户川乱步两人告别后,就听到自己身侧一道招呼声:“看上去爱伦坡先生最近过得还不错。”
他转过眼,对人微微一笑:“赤林先生。两个月不见,你的精神也保持得很好啊。”
赤林海月苦笑一声:“哪里。只是一个小小码头的事情竟然能拖这么久,我回池袋之后可是被老爷子狠狠臭骂了一顿。”
青木荒耶不置可否。
——才不仅仅是一个码头的问题。
他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利用‘组合’的资料,紧急补习了一下横滨本地的势力关系。
不得不说,港口黑手党、武装侦探社以及异能特务科,三角相互制衡的结构是最坚固也最脆弱的。
这是一个从内部几乎不可能击溃,但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外力袭击,便能瞬间让横滨土崩瓦解的制度。
当然,前提是足够强大,强大到这三个组织联合起来也敌不过才行。
粟楠会当然没有到达如此地步,但三足而立的传统却让港口黑手党对外来势力向来敏感、以及排斥。
在他们看来,粟楠会想要拿下码头的行为是一个意图染指横滨本地势力的信号——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换言之,在粟楠会看来,接受了‘组合’“扶持”的‘文豪结社’也是外地势力,就目前来说,两个组织之间的利益目标是相通的。
当然,如果是【太宰治】在这里,他绝对是会先同粟楠会组成同盟,在从港口黑手党的手中拿下码头之后,再就其中的分成问题和粟楠会纠缠一番。
但【爱伦坡】的情况却有些特殊。
这种特殊是青木荒耶人为创造的,与‘文豪结社’的内部“设定”有些关系。
而青木荒耶向来秉持着“扮演一个角色就要扮演到极致”的理念,当然不可能因为自己还有一个名为【太宰治】的马甲就在做事时手下留情。
虽然从他的视角来看,这种事不过是自己的左手和右手打架,实在是有些滑稽;但是为了让外人相信‘文豪结社’就是这样特殊的一个组织,一定程度的冲突还是有必要的。
想到这里,青木荒耶向赤林海月做出无奈的表情:“抱歉,这两个月实在是有些忙……”
赤林海月一下子就get了他的未尽之语:“没关系,安定下来才好认真处理码头的事情嘛。”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赤林海月是这么想的:有了‘文豪结社’的支持,二对一的场合下,重点就不再是码头,而是码头的利益分成了。
【爱伦坡】内心却在冷笑:愚蠢。单单只是稍微的暗示而已,竟然就在无契约的情况下随便相信了陌生人。粟楠会还真是派了一个头脑简单的武力派过来。
而青木荒耶……他还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做才能达成最棒的演出效果。
几人的脑回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但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却都向港口黑手党那边走去。
中途,赤林海月为了缓和气氛,感叹般地开口:“爱伦坡先生还真是为组织的基地选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啊。”
【爱伦坡】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很是勉强地回答:“……承你吉言。”
——只要菲茨杰拉德真心想要做到,那么他绝对是一个极好的合作者。不过,这不是指他本身有多么优秀,而是他的下属不容小觑。
在发现菲茨杰拉德买下的地皮刚好可以与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连成一个等边三角形的时候,就算是青木荒耶都被他这难以形容的骚操作惊到了:
青木荒耶发誓,他绝对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横滨第四大的组织。
但是‘文豪结社’的地理位置不是这么说的,菲茨杰拉德的下属好像也对‘文豪结社’这一组织的定位有什么误会。
造成的结果就是,横滨大大小小的势力都一致认为这个突然冒出来、还借了‘组合’势头的‘文豪结社’所图甚大。
而在两个月过去以后,青木荒耶已经放弃了对这一误会的解释,自暴自弃地修改了本来的目标:
没有野心的组织是不可能成功的!为了更加宏远的目标,前期的牺牲也不可避免!
这么久的口号喊下来,青木荒耶都快真的以为自己本来就想拳打港口黑手党,脚踢武装侦探社,还试图与异能特务科来一场惊天动地的掰头了。
一片沉默中,赤林海月也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虽然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但他还是十分会看气氛地闭上了嘴巴,同【爱伦坡】一路沉默地来到了港口黑手党的大门前。
中原中也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爱伦坡】与赤林海月之间微妙的尴尬氛围,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你们‘文豪结社’还真是和什么组织都处不好关系啊。”
话音还没落下,他就看到对面那个青色头发的男人抬起头来,用看负心汉一般的眼神幽幽瞪了自己一眼。
【爱伦坡】看向这个褚发青年,三分真七分假地牢骚道:“是啊。竟然变成了这种情况,得怪谁呢?”
中原中也:………?
——这话什么意思?你们组织自己干的好事难道还能怪在我头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