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孙的安危,与远方的通信,甚至是朝中的消息……用他这般残缺的身体来换,似乎称得上“划算”二字了。
严双林不知道湿润是来自沈逐的嘴唇还是自己的眼泪,他闭上眼,勾着沈逐的脖子,任由沈逐为所欲为……
屋子里的氛围逐渐旖旎。
严双林已经被按在了沈逐那张又冷又硬的床榻上,很快身上的衣物便离开了,虽然已立夏,可不知道为何,在这屋子里并不曾暖和多少。
严双林下意识便抱住肩膀缩成一团取暖,可很快便被人拉开了四肢,接着落入了一个滚烫炙热的怀抱。
然后是同样滚烫热情的吻。
于是他也热了起来。
更多的吻,更紧的拥抱。
热气蒸腾中,只能茫然无措地由着沈逐引导他沉浮。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搂着沈逐的脖颈,与他在这滚烫的海水中一同遨游。
接受他给予的一切。
大约他今日楚楚可怜的样子,惹到了沈逐,沈大人便发了狠,使劲儿欺负他,让他气喘连连,一个劲儿地哀求。
“大人,我、我不行了,受不了了……”
他让沈逐折腾的柔顺似水,什么好话都说了一遍。
到最后,沈逐终于大发慈悲绕了他这次,搂着他去清洁时,衣服里掉出个锦囊,打开一看,是一颗硕大的东珠。
“段至求我送你的。”沈逐道,“说是想求你在严大龙面前说两句好话。你可收好了……”
说完这话,他便将那东珠缓缓……没入……
严双林在他怀中轻颤,也不反抗,温顺的受了,急促呼吸了好阵子才压下了脸上的红晕。
沈逐笑了笑,找了件衣服重新掩盖在他的肩头——那里还有刚才欢爱时留下的星星点点痕迹。
“段至找大人做甚?”严双林问他。
“与你所料一致,想求严大龙帮他在皇帝处说情。”
“他为何不找舒梁?”
沈逐轻嗅他的发丝:“你比我清楚不是吗?”
外面天色终于暗了,严双林看了看光线,便从沈逐怀中下榻,披了件衣服,研磨提笔写了封回信。
“还请大人回头转交进宝斋。”
“好。”沈逐答他,“如此,那珠子便留着吧,待你回去了再取。”
严双林脸红了,垂首答应了一句可以,便低头着衫。
旖旎的氛围一点点地散开。
沈逐瞧着他穿衣。
最后一身道袍着好,严双林系上了宫绦,这才回头对床上的沈逐道:“舒梁之前已与陛下起了罅隙,如今韩传军全军覆没,让皇上重视舒梁的砝码又少了一个。如今连外臣都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一点,沈大人不担忧吗?”
“担忧?你倒是说来听听我为何担忧?”
“沈大人是舒梁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深得舒梁信赖。舒梁在宫中势头渐微,大人的处境怕也不会太好。”
沈逐沉默了一会儿。
直到严双林终于将衣衫整理妥当。
严双林以为他不会再答,便道:“大人,我走了。”
沈逐突然起身下榻,走到他面前,拿起披风披在他肩头:“虽然立夏,却依旧风寒露重。”
严双林怔了怔:“多谢。”
“你既然知道我是舒梁亲信,便要明白我担忧与否都于事无补。我与舒梁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荣时具荣,损时具损。无法逃脱的。”沈逐说完这话,后退一步,“你走吧,我便不送你了。”
严双林拽着披风行了几步,又回头去看站在屋檐下的沈逐。
院内还没掌灯。
光阴暗了下去。
黄昏交错,逢魔时刻。
“后悔吗?”他忽然问。
“什么?”
“沈逐,你后悔吗?”严双林问他,“如今肃王已准备靖难,若靖难事成,便是新皇。而你却跟随着舒梁这朽木即将下沉。你想起来此事的时候,是否有悔意?”
沈逐负手而立,紧紧盯着他半晌,忽然一笑:“人生选择无数,遇见的人也有无数。我那时只能做出那样的选择,有什么好后悔的。难道还要回到过去,苛责自己不成?”
“真的吗?你真是这么想的?”严双林又问。
这一次沈逐没有回答,他向后退去,退入了阴影之中,再看不清面容。
严双林又在院子内站了一会儿,一片寂静,天色暗了下来,有仆役入内掌灯,便不变再聊。
双林用面纱遮盖住了自己的面容。
“我走了,你多保重。”他说完这话,翩然离去。
灯笼在微风中来回飘荡,撞击着彼此发出了轻微的竹笼响声。
沈逐抬头看向那些灯……
会后悔吗?
他问自己。
只是时至今日,命运瞧不见未来,这样的问题,已毫无意义。
*
敕勒川,榆林城外的草原上已经起了数不清的营帐。
肃王军一日前便已抵达此处。
三娘子备上了粮草,结缔盟约,在这里等着赵渊。
等盟约一签好,便强拉着阚玉凤去了自己的营地,留下一片吆喝哄闹声。
赵渊清晨便已接到了来自京城的信件。
是萧绛亲自送过来的。
“听说对方嘱托务必请王爷亲启。”
赵渊接过来,看信上有一个林字,一喜:“是奉安的信。”
然后萧绛递了第二份资料给他。
“这里是之前双林公公调查出来与‘无量神功’和倾星阁的一些讯息。”萧绛道,“请王爷亲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