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腿经你医治已可杵拐而行。假以时日定可行走自由。”舒梁道,“此番若留下赵渊性命怕是不妥,请王爷三思。”
谢太初猛然拔剑,剑花一挽,接着又急速收剑负手而立。
再看赵渊双足及右手腕处便已割裂经脉,鲜血流出。只是他神志早就破碎,哪里还会有什么反应,只是用左手更紧的抱住肃王首级。
“如今赵渊经脉已被我再断。连带右手腕处亦然。”谢太初又道,“他今生绝无再站起来的可能。王爷若不信可请医者一试。”
大乱之后哪里找得到医者。
“若无倾星阁之言……王爷可曾想过?”谢太初再问宁王,“无论王爷未来开辟何等盛世,后人提及王爷,与夏桀商纣同列,可甘心?”
此话一出,宁王终于动容。
他开口道:“赵渊可以放。”
舒梁惊呼:“王爷!不可!”
宁王抬手阻拦舒梁劝阻,道:“赵渊褫夺封号,降为庶人,驱逐出京,入庆地,禁足于宁夏卫,终身不可离。而你……”
他看向谢太初。
“随本王回京,封真人,撅升二品诰命。”
谢太初作揖谢恩。
然后他转身,撩袍子半蹲下,将赵渊搂在怀中。
赵渊犹如受惊一般颤抖挣扎起来。
“殿下莫怕。”谢太初低声对他缓缓道,“我是谢太初,来接殿下、接殿下——”
赵渊听见了他的声音,抬眼看他,曾经明亮的双眼此时变得死气沉沉,血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落在了谢太初的指尖。
他修无情道,许多许多年以来,心似古井无波。
一个人的命运,一个人的际遇,一个人的颠沛流离,不过是这大千世界的一个气泡,从历史的巨浪中翻起,接着便悄无声息的破碎。
不应该也无暇为此驻足悲戚。
可那滴泪,似乎带着炙热的痛,却在这一刻,真真正正的滴落在他心尖,让他的心脏骤然一顿。
谢太初抱着赵渊的手紧了紧,坚定道:“我来接殿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