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
柳生知道江淇文恐同。没和室友出柜,除了他怂,其实也有江淇文的原因。
写h文的和看h文的大都都是性|欲旺盛。他知道自己平时看着闷,但人的情感总有突破口,于是他在网上摇身一变,成了满嘴骚话的lsp。
简称闷骚。
创意写作课上,他好巧不巧,就和这位恐同室友分为一组了。
这人虽然恐同,但对文学似乎有着一种虔诚的敬畏。
但有什么用?没有求同存异的格局与气魄,能写出什么好东西来?
于是他抱着垃圾分类的心情,接过他的即兴创作:
满目苍茫。雪原上灵动跳跃的白鹿,遍体雪白,五脏六腑似乎都是透明的。每一个为它在雪中驻足的人,都会获得它象征性的一个回眸。当它也这样久久望着我时,我不惜摘掉厚重的手套,把皮肤暴露在小刀一样的风雪里,伸出手,去摸它未骨化的鹿角,轻捻它温暖的绒毛。
我与一头鹿对视。
还不错。比想象中好一点。
意外地还挺戳中他。
能戳中江淇文的,必然引发了他大大的想象。于是他决定不计较,引领他一下。
毕竟江湖传言,恐同皆深柜嘛。
他写了他的评语。
果然,江淇文气不过,就差揪着柳生的领子问他,到底哪里有性|张力。
不过没等江淇文说话,柳生就缓缓开口:“你说你摸它的角,它能感受到吗?”
涉及作品,江淇文立刻正色道:“它能感受到。我之所以写温暖,就是因为鹿茸里有血液。”
柳生:“你说未骨化,那后来骨化了呢?”
江淇文:“嫩角在骨化后没有神经,就没有痛觉,也没有感觉了。”
柳生:“那你知道,为什么鹿角要骨化吗?”
江淇文:“嗯……为了交配,对抗竞争。”
“对,”柳生垂眸笑了,“然后它在骨化后没有触觉,头上残余的,就只剩下你在摸它的角的触感。”
“在小溪边喝水时,在林子里踩花时……尤其是你说的,骨化后马上到来的——在交配时。”
他又说:“那对角在骨化前,碰到的一切东西,或许只有你的手,是温暖的。”
“它永远记着你,你是碰触它的最后的温度。”
他盯着江淇文,露出一个浅笑。
【江淇文】
江淇文听了,没再说话。
他盯着柳生充满亮光的眼睛,有些发愣。
除了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么多话外,这里的“交|配”放入整个故事里,怎么就被柳生说的那么自然呢?
这循循善诱之下,自己竟然破天荒没有抵触……
不行不行,文学是纯粹的,不该和性有交集!
浪漫是浪漫,就是有点怪。
或许是有点怪,但还是……怪浪漫的。
但他听见自己嘴里还是严谨道:“鹿角一年换一回,明年还有鹿茸,也许还有别人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