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北卿抱着颜钰,却什么也没说跟着岛民的脚步径直离开。
滕荆芥揉揉脖子走过来,一把勾住她的肩,“没事儿,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开始想,还不如这个时候死了一了百了没有折磨呢。”
嬴梵身子抖了一下,因为她知道这事完全有可能发生。
“作为前辈我可以分给你一点经验。”滕荆芥搂着她,跟上殷北卿的脚步,“低头刷厕所的时候保护好腰,不然夜里睡觉有你好受的。”
“哦,对,可能老大不止罚你刷个厕所这么简单了,至少也……”她没“至少”个什么东西出来,目光斜往阮月冺向她取经。
阮月冺上来就朝她后脑勺糊了一巴掌,“少贫一句你会憋死是不是。”
“呜!被揍了。”
她们跟着岛民找到一处洞穴,洞穴大概有三人高,看起来很深,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来的,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刺目的光。
越往里走地上的树叶越多,到达最里端时,可以看见一颗撑到洞顶的枯树。
树下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女人。
她褐色的长发如同失去水分的稻草,发黄分叉,四肢敞开躺倒在地上,黑漆漆的眼像两颗突兀的玻璃球镶嵌在眼窝中,整个人都散发着死气沉沉的味道,仿佛世间所有事情都波动不了她任何情绪。
“呕……”
“mu ma!”岛民们哭着围到她边上。
这句话在周村的语言里是“母亲”的意思,可谁又知道这看上去分分钟要咽气的女人是怎么孕育出这么多孩子的,她的伴侣又在哪。
女人轻轻摇摇头,翻着白眼张开了嘴。
一颗金色的兽元珠从她口中飞出,落在一旁的草地上变成嚎啕大哭的婴儿。
那些岛民又围过去,将婴儿高高举起,嘴里继续高喊“母亲万岁”。
若是颜钰还醒着,可能又得暗暗吐槽一句,这里莫不是邪/教现场。
女人吐出那珠子后,鼻间呼出的气更弱了,连皮肤的色泽都暗淡下来,像是被人硬生生抽走了生命里。
忽然,她余光瞄见站在殷北卿身后的嬴梵,整个人的气场大变,眼睛亮亮的,伸着只剩骨头的胳膊向嬴梵伸去,“孩子,我的孩子!”
嬴梵害怕地退了一步,背却被殷北卿推了一下,直接跪到那女人跟前。
“老、老大,你干什么?”她看看那个女人,又看看殷北卿,“我根本不认识她。”
她现在的记忆还停留在做那个奇怪的梦之前,谁知道一觉醒来还多了个妈。
“我个孤儿,哪儿来什么妈妈,别逗我了。”
“不是,不是。”女人动动干得掉皮的嘴唇,“你就是我的孩子,只属于我的孩子,我不会认错的。”
她眸光闪了闪,视线落在嬴梵的下半身,“你这条漂亮的尾巴,和她的一模一样,妈妈到死都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