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思钰又开了一罐啤酒,“说说吧,你怎么计划的,我该怎么办。”
霍君娴和她一样靠着沙发,电视机里的雪花一直在闪动,发出呜呜呜的噪音,压根看不清播的是什么电视剧。
“靳远森知道我想送他进去,他其实也不怕坐牢,他把公司损失偿还清楚之后,手头还有一大半的财产,哪怕进去了资产不会充公。他现在咬死了不花一分钱,股份更是一分也不转让,他进去坐个几天牢出来,还是能继续过逍遥日子。”
靳远森犯的这个事儿,只要他自个有钱把该还的还的,赔偿的赔了,他进去表现好点做点什么贡献,蹲不了多久,哪怕现在霍君娴给他告了,他也能让律师申请保释。
古思钰转了转杯子,“所以你想让我把他的钱弄走,你再整个什么事,让他主动卖了股份。”
“嗯,你很聪明,就是这个意思。靳远森现在咬死了他的一切不经过我的手,加上他的财产你也看过,他很有钱,怎么都走不到卖股权那一步。”霍君娴说。
古思钰舔了舔唇,她啧了声儿,“这倒也是他的性格,吝啬的要死,他的财产都是你给的?”
“不是,他自己也赚了不少,早些年他给我爸帮忙,特别会伪装,我爸也信任他,那会我不太喜欢去公司,我爸想着让他给我赚钱,给了他很多机会。后面他自己偷摸开公司,积累很多财产,加上离婚分了财产,手里握了不少钱。”霍君娴说,“靳远森以前家里是搞房产中介的,他卖房子挺有一套……”
“他不是说他以前家里很有钱,因为要破产了,所以迫不得已跟你结婚吗?”
霍君娴笑,“你知道公司怎么说他的吗?”
“怎么说?”
“说他是跪着要饭的,靠老婆上位。”
“他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古思钰笑了一声,“他挺没自知之明的,会装。”
两个人在吐槽靳远森的时候挺统一。
杯子碰了碰两个人一块喝,古思钰说:“靳远森这个人吝啬的要死,想从他嘴里扣钱很不容易,更别说扣走几个亿,我得好好想想。”
“嗯。”霍君娴眼底含着笑,仿佛百分之百的信任她。
古思钰吞咽的动作慢了几拍,有种被崇拜的膨胀感,她把这个归结成酒后大脑不够清醒,她收回自己的视线,不再去看霍君娴,说:“有话说话,别老盯着我。”
“就是……”
“你提了那么多条件,我也想提一个。”霍君娴说。
古思钰放下酒瓶子,她在思考可能性,警惕地看着霍君娴,“太过分的,你最好别说。”
“我也不知道过不过分,你辨别一下。”霍君娴笑着,目光灼.热。
古思钰想,霍君娴是想要规定她们一天睡几次吧?
霍君娴比她想的要饥.渴很多。
答应的话,好像她变成了霍君娴的禁*,什么都要听霍君娴的,不答应的话,她自个也没什么定力。
思考间,霍君娴说:“不管什么时候,你不要贸然做危险的事,不要让自己受伤,我希望你在做事之前能同我商量,我们一起想办法,杜绝机场的事儿再次发生。”
古思钰微微愣。
霍君娴轻声问:“可以吗?”
“你……”古思钰想了想措辞,“你,这,过分了。”
过分关心,越过了界限。
霍君娴说:“你有时候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多想想自己,爱惜生命,不要觉得疼痛是常事,也别觉得忍一忍就过去了……”
“行了,别说了。”古思钰不习惯这种过度的关心。
炸鸡吃了一半,屋子里一股油炸味儿,电视呜呜的放着剧情,搞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是个抗日神剧。
她们在家里待了一天,空调吹的头晕,再晚点不那么热的时候,古思钰关了电视,她把家里垃圾收拾收拾,拿出去丢掉。
古思钰找了条热裤给霍君娴穿上,上面就很难办,尺寸实在对不上号。她翻了整个衣柜,找到了一件旧的给霍君娴将就。
霍君娴勉强穿上,胜在身上的白短袖宽松能遮挡,不然一眼看过去,胸口怪怪的,古思钰抱着双臂,看她扭头很用力扯暗扣。
“你以前读书有人笑你吗?”古思钰问,“盯着你胸看,笑话你。”
读书时代流言蜚语最多,估计每个大胸女孩都被议论、被嘲笑过,甚至被编排各种黄话。大家好像都默认了一样,觉得这样的女孩儿不正经,偏见成了语言暴力。
古思钰拧着垃圾袋把门甩上,她听着霍君娴嗯了一声,霍君娴说:“也有人笑话我,还挺多的。但是我爸知道后会找人去学校收拾他们,久而久之没有人敢说我坏话了,后面因为一些事,我很少去学校。”
古思钰哦了一声,找到了一些共同点,“我那时候也不大爱去学校,谁惹我不开心我就弄谁。我是打架骂人不干事儿,你不是成绩蛮好吗?你怎么不去学校?”
“嗯,就是成绩好,所以不用去学校。”
“……”
霍君娴说:“老师教的我都会,去了也不好玩,就是偏头看看外面的风景,每天发呆,然后再和同学闹矛盾,我不太会跟她们相处,在学校的感觉很奇怪。我爸比较担心我,我在哪儿读书,他就会在哪个学校投钱,当上学校的校董,学校多半听我爸的话,我去不去都无所谓了。”
“你爸,对你是不是保护过度?”
霍君娴只是笑,不怎么说话。
古思钰也是好奇问了两句,到楼下丢了垃圾没再多问,她俩真是两个极端,一个在宠爱下生活,一个在憎恨下生活。
前二十年,她们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哪怕有一天在大街上相遇的距离为0,也只是擦肩而过,谁也不会多看谁一眼。
这个世界到底是有逻辑的,所以把每个人的人生编排的按部就班,让富人就是富人,穷人就是穷人,普通人就是普通人。还是不存在逻辑这一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是随机,好的坏的,各种组合揉在一起成了乱七八糟的戏剧性?
俩人顺着林道散步,黄昏热意刚过,并不是很凉快,旁边工地、摩托、轿车把尘土掀得飞扬,古思钰歪了歪脖子,昨天被霍君娴做到落枕了,她扭头去瞧霍君娴,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膝盖上。
霍君娴腿长,穿她的衣服偏向青春,人.妻味压了点,看着年轻俏皮,加上本身的波涛汹涌,人显得就很浪。
霍君娴在床上很有活力,一点也不死气沉沉,古思钰想到自己最初对她的评价,说她这种的人一看就很闷,不会做嗳,现在想想完全是偏见。霍君娴还是在看她,目光一分都没移动,古思钰很担心她一头扎到哪儿爬不起来。
霍君娴看完了,她走到古思钰身边,和她肩并肩,然后发表意见一般地说:“我觉得这样很好。”
“嗯?”
霍君娴指指她再指指自己,“就你跟我。”
古思钰微顿,手插.进兜里,嘴唇张了张,说:“什么就你跟我,你看看,还有,还有风……”现在没什么风,她伸手呼呼地煽动,“四周还有树,树上还有鸟,鸟上还有……”
霍君娴仰头说:“鸟上有云,云朵住在天空里。”再低头,勾起唇对着她笑,“是吧。”
这几句话带来的感觉很奇怪,古思钰眉头紧皱,太阳穴突突跳动,搞嘛啊搞嘛啊,为什么她们说话像是在念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