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按祁航直的性格,他就直接跟方年年说实话了。
他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喜欢谁会主动追,谈恋爱也不会藏着掖着。
但想起上回体育课易淮那副小心翼翼怕被人发现的样子,他动了动喉结,到底还是没接方年年的话,反而云淡风轻地反问了回去:“关心这个做什么?”
方年年翻了翻手里的作业本,若无其事道:“随口问问。”
停了停,又说:“以前没觉得你会跟一个人关系好到这个份儿上,廖正一跟你认识那么长时间,也没见你跟他这样。”
祁航直的视线不偏不倚,仍然目视前方,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流露出什么情绪,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而方年年却短暂地愣了一下,她分不清祁航直到底是敷衍自己还是真的承认他对易淮跟对别人不一样。
高二物理组近在眼前,祁航直在敞开的门上敲了敲,随后走到物理老师桌前,把一摞作业放了上去。
物理老师一惊一乍道:“哎呀,今天怎么咱们高二年级第一亲自来给我交作业了?”
祁航直笑了一下,没有解释,物理老师也没那么多闲心,翻开一本就开始批改。
方年年比祁航直迟一步进办公室,她眼神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也把手里的作业放下了,物理老师见她来了,招招手给她布置任务:“方年年你过来,咱班昨天的作业有这几个人没交,你一会儿回去通知一下他们……”
祁航直回教室的时候易淮还在跟廖正一胡侃,他反手用指关节叩了叩桌面。
易淮会意,一边站起来让他坐到里面,一边笑嘻嘻道:“哎,你知道刚才我们说你什么吗。”
祁航直只是扫了他一眼。
易淮还没发现不对,接着说:“我们说你是不是青春期……”
或许是“青春期”这三个字跟祁航直平日表现出来的气质很有些反差,易淮说到这的时候忍不住想笑,然而下一秒他就意识到祁航直并没有接茬的意思,坐下以后就从桌洞里拿出了全校的记名册,开始核对昨天的违纪情况。
易淮迟钝的神经终于动了动,他想问祁航直怎么了,但这时候文赫进了教室,喊了祁航直一声,说有事儿找他,让他过来一下。
“怎么还神神秘秘的。”易淮嘀咕道。
廖正一闻声转了过来,压低声音说:“应该是化学竞赛的事儿,他们要开始正儿八经上课了,等着参加高三开学那一次,要是能进国家集训队,就直接签保送协议了。”
“那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易淮还是没明白。
廖正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傻呀,老文说了不是动摇军心吗,大家在这苦哈哈地学,祁狗要是走运,直接不用遭这罪了,而且进的还是……”
他把声音放得更轻,说了两所顶尖大学的名字。
顿了顿,廖正一又道:“不过也说不准,国家队那不是一般人能进的,祁狗上回进决赛也只拿了个铜牌,虽然他当时才高一,对那个年段来说已经很牛了,但是越往下越难,当时他还骗着我跟他去听了几次课,差点没给我把头都听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