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淮在床上躺下,拉过被子盖上,跟他距离不远的祁航直闻到了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跟他下午用过的是同一种味道。
想到自己为什么去洗澡,祁航直的喉结滚了滚,他偏开视线往窗边望过去,易淮晚上窗帘没拉严实,一束暗淡的光照了进来。
远川市这些年越发繁华起来,到深夜还有霓虹灯闪,穿越空气形成丁达尔效应,像整座城市都在极力失眠。
易淮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他连听到祁航直翻身的时候身体跟床单接触的声音都会神经绷紧,以为对方会跟他说什么,没想到整个晚上祁航直都没同他说过哪怕一句话。
庆幸的同时易淮又有些微的失落,带着这种矛盾中带着点赌气的心理,他不知不觉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混混沌沌地睁开眼睛,易淮看到的是一块黑色的布料。
他愣了一下,反应了几秒,伸出手去摸了一下,摸到了布料下面坚实的肌肉轮廓。
易淮一个激灵,想撑着床起来,没想到这一动弹,他发现自己腰上环了条胳膊,而他的腿正压在什么东西上。
接着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在他头顶响了起来:“乱动什么?”
易淮意识到他现在跟祁航直正躺在一张床上。
他迅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是不是还好好地穿在身上,然后痛心疾首道:“真没看出来啊祁航直,你居然是这种人。”
祁航直似乎还没完全醒过来,顺着易淮的话懒洋洋地问:“哪种人?”
话尾还带着一点鼻音,易淮跟他贴得近,听得到他胸腔传来的共振。
易淮不自在起来,但还是虚张声势道:“你说呢,半夜钻别人被窝,你还挺好意思的。”
祁航直闭着眼睛低低地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哪条小狗儿,半夜把被子都踢掉了,我给他盖个被子就拉着我不让我走了,还……”
易淮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还怎么?”
他睡相不好自己是知道的,半夜踢被子这事儿非常符合他的一贯作风,所以他非常担心自己还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祁航直睁开眼睛,看易淮那样子,忍着笑一本正经地逗他:“还说你从看见我第一眼就喜欢我,只不过碍于面子一直不好意思说。”
易淮脸色灰败,声音颤抖着问:“……真、真的吗?”
“这句是假的。”祁航直笑了起来。
易淮差点就踹他了,而祁航直笑完了以后又意味深长地说:“小狗儿,你顶着我了。”
“啊?”易淮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了以后脑子里嗡地一声。
他真的要踹祁航直了。
不过他没有成功,因为祁航直预料到了他想干什么,他的腿还没抬起来就被祁航直攥着膝盖按住了。
祁航直看着易淮,漫不经心道:“说一句就恼,早上起来火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