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邪,走过去看了一眼,别说窗外了,就是窗户底下的小路上都没人。
易淮咽了一口口水,虽然他胆子不小,但这种看起来很灵异的事情发生在眼前,而且是在医院,多少还是有些恐怖的。
“小朋友,你跟哪个伯伯说再见呢?”易淮小心翼翼地问。
小男孩儿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藏在树枝间的夕阳:“太阳伯伯你都不认识?”
易淮:“……”
谢邀,认识,但没熟到会跟这位伯伯说再见的程度。
小男孩儿没有意识到他的复杂表情,又转回去继续跟太阳伯伯进行告别仪式。
易淮身后传来祁航直的声音:“你怎么那么爱跟小孩儿玩?”
“关你什么事。”易淮一边说,一边迅速地下了楼梯。
祁航直没生气,懒洋洋地跟在易淮身后,问他道:“怎么每次亲完你脾气都这么大?所有小狗儿都这样还是就你这样?”
易淮不理他,掏出手机要叫车,祁航直从他身后轻轻巧巧地把手机给拿走了:“我刚才叫好了,车就在医院门口,一出去就能看见。”
回学校的路上易淮有些心神不宁,在医院那一段短暂的时间里他像处在另一个世界,不必担心考试成绩,也不用面对随成绩而来的其他压力。
而现在他要回到原来那个世界了。
易淮侧过头,却不是在看窗外,他看的是祁航直映在车窗上的倒影。
如果这次他不能留在领航班,祁航直就要把那张申请表交上去了。
祁航直抬眸的时候正好看见易淮对着车窗发呆的样子,他从玻璃表面同易淮对上了视线:“愁眉不展的,又在想什么?”
易淮惊醒般收回了目光,摇摇头道:“没什么。”
期中考试是全市统一阅卷,隔了三四天成绩才出来,发成绩的时候正好赶上文赫的班会课,她拎着张八开竖印的大白纸进教室时所有人都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不是我说你们,这会儿倒都瞪起眼来了?平时我讲课一个个在下面写数理化作业,现在倒显得我跟个女明星似的了。”文赫展开成绩单,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又环视了一下教室里坐着的每个人,易淮觉得她好像多看了自己两眼。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大反应,都是怕自己不能继续留在领航,我没说错吧?”
文赫这句话说完,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的确是现在八班每个人最关心的问题。
“要我说,学校这政策也真有用,以前你们吊儿郎当的自己觉得自己了不起,走在外面靠领航班的牌子给自己脸上贴金,结果呢,学习的时候得过且过,咱班月考居然有两门平均分不是第一,你们说你们像话吗。”文赫用手指隔空点了点下面的人。
她这副翻起陈年旧账的神态让大家更紧张了,所有人都吊起了一口气。
“好在这次还算争气,每一门的平均分第一都是咱班,总分就更不用说了,年级前三十咱班占了二十七个,”文赫脸上突然出现了笑容,“所以学校领导觉得领航班的生源还是很不错的,决定这次的流动管理按只进不出实行,咱班原有人员不变,只是会从普通班转来三个新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