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航直过了一秒才跟易淮拉开距离,易淮以为对方跟自己一样没反应过来,倒也没多想什么,只是被祁航直嘴唇碰到的皮肤突兀地麻了一下,让他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以前没有过这种体验,一时间有些恍惚,直到祁航直松开了他,用教育的口吻说:“很多化学溶液有腐蚀性,碰的时候别那么不注意,记住没有?”
易淮没接话,祁航直打量他一番,忽然勾起了嘴角:“怎么,害羞啊?”
停了停,又状似无意地问:“以前没被人亲过么。”
易淮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就有问必答了:“没。”
祁航直的眉峰动了动,看向易淮的眼神中多了点刚才没有的东西:“也没谈过恋爱?”
“没,”易淮终于清醒过来了,立马给自己辩驳,“我不是害羞,再说你那、你那也不是……亲我啊。”
说到“亲我”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很明显地低了下去。
祁航直低下头看他,不知怎么有些好笑,伴随着易淮转到五中来的传闻很多,除了他那些打架的事迹以外还有关于女生的,说他感情经验丰富,换女朋友比换球鞋还勤,本来祁航直听了这些还有几分介意,然而今天看易淮这样的反应,他倒释怀了。
易淮就是只小狗儿,什么都不懂需要别人教的那种。
“那不是亲你?”祁航直放低了声音,“那什么才算亲你?”
易淮愣住了,这算个什么问题啊?
他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祁航直也没为难他,转身拿过一个装了绿色液体的烧杯,扔进去一小根银色金属条,指间捏着一根火柴,神情专注地重复了一遍点火的步骤。
易淮看着一簇蓝火蹿上去,映亮了祁航直冷静的面容。
化学实验室里的白大褂松垮宽大,贴在祁航直身上却意外地能衬出他的挺拔,此时此刻,他就像造物主站在黑暗中,说要有光便能有光。
尽管易淮现在还不能完全放松对祁航直的警惕,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是长了副好皮相,再被这样的氛围一烘托,真的会让人挪不开视线。
祁航直转过头,易淮猝不及防地跟他对视了。
“现在还觉得没兴趣么?”祁航直问。
易淮不知怎么大脑一片空白,蹦出一句:“对、对谁啊?”
祁航直一顿,带着诱哄的语气问:“你想对谁?”
易淮突然反应过来了,祁航直指的是他一来的时候说对做实验没兴趣的那句话。
他尴尬地咳嗽两声:“化学,对,我想的是化学。”
接着又转移话题道:“……这些实验叫什么?你刚才做的那些溶液难配吗?”
“焰色反应,很简单,”祁航直灭了火,把培养皿和烧杯里的废液倒进收集装置,然后把空容器朝易淮的方向一推,“洗了。”
他眼里含着些揶揄的笑意,易淮觉得对方虽然嘴上没说,但一定是在嘲讽自己方才会错意的举动。
易淮顿时有点犯别扭,嘟嘟囔囔地说:“你自己用的自己洗,你现在不学着洗以后怎么帮你老婆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