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赫虽然因为今天易淮赢了篮球比赛对他很宽容,但拿只尖叫鸡来上课显然超出了她的容忍范围。
她沉下脸:“一直捏着这个,玩心这么重?”
易淮赶紧解释:“老师,不是,我也不想一直捏着它,问题是我怕自己一动弹它就叫,我从上课开始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到现在了。”
文赫还是绷着脸:“那谁让你上课带只鸡来?”
“这不是我的。”易淮说。
文赫将信将疑:“那是谁的?”
易淮还没开口,忽然左后方传来一声“是我的”。
声音清清朗朗,又带着少年人难得的沉稳持重。
文赫一愣,望向站起来的祁航直,不敢置信地问:“这是你的?”
祁航直坦坦荡荡地“嗯”了一声:“上课之前跟他们闹着玩,不知道是谁一不小心丢到前面了。”
廖正一主动举手说:“老师,是我扔过去的。”
尖叫鸡是他带来的,其实祁航直根本没跟他们玩这个,但现在祁狗主动替易淮顶罪,他要是跟班主任说实话就相当于拆台,于是只能曲里拐弯地承认错误。
文赫的目光来来回回地扫过三个孩子,祁航直是她的得意门生,她向来没舍得批评过,这回当然也一样。
于是文赫轻描淡写地说:“以后记得别把玩具带到教室来,坐下吧。”
易淮以为自己也能坐,刚往下沉了沉身子,文赫就拎住了他的校服:“你先别坐。”
她从易淮手里把尖叫鸡拿过去放到讲台上,然后指了指他桌上的月考答题纸:“刚才问你作文里引没引用古诗文。”
易淮已经忘了自己那篇作文是怎么胡编乱造的了,他低头草草瞄了一遍,然后说:“用了。”
文赫看过易淮的作文,胸有成竹地说:“用的是以前学的《琵琶行》对吧,你上黑板,把你引用的那句话写出来。”
易淮硬着头皮从座位上走下去,从讲台的纸盒里抽了一根粉笔,犹豫半晌,问文赫道:“老师,真写啊?”
文赫不给他商量的余地:“写,你考试的时候能瞎写,现在又不好意思了?”
于是易淮只得照着自己的答题纸,歪歪扭扭地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字——“油爆琵琶拌着面”。
在满教室的笑声中,文赫慢悠悠地对易淮说:“你牙口挺好,这么吃也不怕噎着,白居易本人看见了都得从棺材里蹦出来夸你特别擅长焚琴煮鹤。”
顿了顿,她叹口气道:“易淮,你说你什么时候能写出篇让我眼前一亮的作文呢?”
易淮老老实实道:“眼前一亮有点儿难,我努力不让您眼前一黑。”
一片哄笑中,祁航直转了转手里的笔,望着讲台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男孩子,轻轻地勾了一下唇角。
廖正一注意到了祁航直的眼神,他觉得祁狗对易淮是真上心,舍不得人家受一点儿委屈。
这天的晚自习上完就放双休了,八班篮球队的几个人里原本只有易淮留在学校过周末,现在为了下周一的决赛,他们商量好周六日的上午在体育馆集合,进行最后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