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一个极佳的机会吗?
展昭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官袍,足蹬黑底青布靴,手拿宝剑,身姿挺拔而立,走路的时候不疾不徐,刚才只是露了一个侧脸,就让人想到了剑眉皓目,风姿俊逸。一身正气让人下意识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和信任——
“姑娘?”
走到了不知哪条偏僻小道上时,展昭果然已经注意到了身后的尾巴,回过身礼貌的对藤雅疑惑询问,“姑娘,你一直跟着展某……是有事情吗?”
藤雅下意识左右看了看周围。这条小路上的人很少,路人离得也很远,正好可以对他报案。
“展大人,我……民女……有冤屈要申。”她憋了半天,才搜肠刮肚的想出一句半古不白的话。
走在宋朝街上的人才会明白,现代人说话和古代人说话终究是不太一样的,就说一些词语现代人随口用的很自然,在古代人眼里听起来就很奇怪,偏偏现代人自己还察觉不到。藤雅刚才和刘大娘说话不用那么谨慎,现在到了大名鼎鼎的展昭面前,她就不敢随便说话了。
“申冤可以直接去开封府,姑娘不必一直跟着展某。”展昭的声音很温和,好声好气的解释,看熟练的样子,这种事他已经经历多了。
“是……是我朋友有冤要申,但是他受了重伤来不了,这件事又不能告诉别人,所以我才想来私下找开封府的大人。”藤雅憋了半天,实在不清楚该用什么措辞,只能破罐子破摔了。展昭说话透着古风味,她一开口就怎么听都是现代人。
“哦?”展昭眉头微动,直接来了兴趣。他拿着宝剑的那只手客气的扬了一下,连剑上明黄色的麦穗都跟着晃了晃,“那请姑娘在前面带路吧。”
“哦……好的。”展昭太客气有礼了,藤雅也在不知不觉中拘束了不少,找了找方向就领着展昭往他们暂住的茅草屋回去。
她只希望史蒂夫,大古和托尼别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或者带着战甲和现代的东西,不然她就有嘴说不清了。还有小鼬,得告诉他不用再去打听了。
藤雅心里盘旋着事,才把人领到了地方。老樵夫还是昏着,小鼬已经回来了,正帮周勤换纱布,抬头看到门口的陌生身影就是一怔。
藤雅对他悄悄示意了一下,才出声招呼重伤男人:“周勤,开封府的展大人来了,你可以讲述你的经历了。”
小鼬默不作声的继续动作,等把男人脸上的纱布彻底解下来了,他才走到一边待着。
展昭走近,看清了两个伤者浑身纱布的凄惨模样,尤其是因为换纱布而露出脸上狰狞伤口的男人,他神色一凝,心中有了几分判断。
“事情要从……今年的京师大考前说起……”周勤精神一振,挣扎着从茅草上坐起来,声音嘶哑艰难的讲述起了自己身上的遭遇。
这果然和藤雅之前猜测的狗血剧情一样。
周勤寒窗苦读多年,终于到了今年要进京赶考,因为他家境普通,住不起店,所以借宿在城外山上的老樵夫家。一天他突然在山上捡到一个被毒蛇咬伤的男人,大惊之下把人带了回去,因为救治及时,那人活下来了。
巧合的是,那人居然也叫周勤,两人是同名同姓,只不过那个人比周勤年龄大很多,成熟世故,圆滑可亲,周勤就认了对方当义兄。谁知道在考试前准备出发的时候,那位义兄病情复发,烧得下不来床,只能不甘心的哭着看周勤去参加了考试。
最后在几天前,几位陌生人救了他的当天晚上——也就是放榜日那天,周勤高中状元了。他的义兄置办一桌酒菜说要替他庆祝……谁知道却趁机毒坏了他的喉咙,把毒酒泼在他脸上,腐蚀了他的眼睛和整张脸,又在打斗中折断了他两只手,还想杀人灭口。
是老樵夫赶了回来,帮他挡了,让他快去报案,一个年迈无力的老头,硬是自己留下死死拖住了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周勤到了这种时候才想明白……是他的义兄帮他去看的榜,帮他拿的诏书,又要杀人,分明是想冒名顶替,他还傻乎乎的一直相信着这个才认识没一个月的陌生义兄。
真是自作自受。
果然……第二天周勤就听到了当今皇上给状元郎周勤和丞相女儿赐婚的消息,那位状元郎风光无限的游了街,出了名,身份地位和权势一夜之间都有了。而真正应得这一切的他却变成了废人……
说到这里,周勤已经又悔又恨,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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